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如果尊重我就不应该这样做啊……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他这么做吗?静雯,你会接受他抱你吗?如果他刚才再过来抱我,我会怎么做?”
一阵清风吹过,树尖叶子刷刷作响,静雯突然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想出了刚刚自己问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
“傻表哥,你只要过来抱我,我又怎么会再次拒绝你呢!”
江寒青离开太子府后行出了大约三里路,便看到前面远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路上。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立在那里的怪人。那个人站在路中间一动也不动,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完全看不到他的相貌,但是江寒青却知道这个人要等的便是自己,因为他已经从那个人的身形认出了此人的来历。他就是江寒青过去十分尊敬的一个人,也是他现在万分憎恨的家伙——隐宗宗主王明思。
“妈的!这老匹夫居然跟踪我!糟糕!怎么办?”
第一眼看到这个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达十年之久的师父之时,江寒青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立刻夺路而逃,他十分担心这个老贼是来要他命的。可是转念之间他便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他并不能确定师父就是来找自己晦气的,而且想来也很可能不是这样的情况;再说啦,就算他真的立刻就拔腿而逃,以他对师父武功的了解,他也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逃脱师父的追杀的。这样一想,江寒青便决定硬着头皮去和师父直接打照面,看看这老贼到底想干什么再说。说来话长,其实江寒青打这些主意也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在思索对策的时候,江寒青并没有勒定胯下坐骑,而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策马前进。来到隐宗宗主王明思身前,江寒青勒停了马儿,翻身跳下马背,向王明思恭谨地行礼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等徒儿呢?”
江寒青能够感受到王明思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隔着斗笠打量着自己,似乎是想从自己的表情上寻找出什么破绽来。江寒青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松便让王明思发现异常,他早已装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那神态看上去跟过去他于王明思见面时完全没有两样。
没有从江寒青表情上看出什么异样来,王明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开口询问道:“青儿,最近朝廷里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石嫣鹰就要回京了,你打算怎么办?”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老贼居然套情报来了!”
表面上却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师父,这石嫣鹰能够如此迅速地回京,彷佛知道我们在京里面会有动作一般,这件事情倒真是出乎徒儿意料之外!徒儿这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不知道师父能否替徒儿指点一下迷津?”
王明思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这两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这石嫣鹰本来在和特勤人在作战,怎么会突然达成协议跑回来了呢?而且特勤人的性格也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签一个和议便会主动撤军的啊!这次怎么会这样?奇怪!奇怪啊!”
江寒青听王明思这样一说,更加确定这特勤人确实和王家有勾结,而且他们和石嫣鹰达成协议也确实是出乎王家的意料之外,所以王明思这时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江寒青这一次倒是实实在在地感到困惑了,摇着头道:“徒儿也是想不通啊!”
王明思静静思索了一会儿,问江寒青道:“那你是准备等石嫣鹰回到京城再作打算?”
江寒青点头道:“是的!我想先看一看她回来有什么动作,对朝中局势有什么具体的影响再说!”
王明思冷冷道:“这一段时间以内你们家族就什么动作都不采取?就这样坐等对手行动?”
江寒青一脸无奈道:“一般的防御准备肯定是要有的。但是现在的局势下,主动进击的大行动肯定是不会有了。”
王明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打量了一会儿江寒青的表情,判断他的话是否真实可信。
江寒青这时回想起以前和师父见面的时候,他也经常这样盯着自己看,当时还以为是师父关心爱护自己,现在才明白只不过是在观察自己的表情罢了。想到这里江寒青更加恼恨这诡计多端的老贼,很不得立刻将他一剑刺死。
王明思打量了半天江寒青的表情,确认他没有说假话之后,继续道:“我最近正在城中帮你联络宗内人手,等到你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出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江寒青一脸兴奋道:“那太好了!对了!师父,本宗在京城内的主要人物有哪些啊?能不能告诉徒儿几个,好让徒儿先自行联络好,以备将来危急之时能够迅速获取帮助。”
王明思显然对江寒青会提这个要求早有准备,连忙道:“这个你不用急!这些人最否完全可靠,为师还在考核中。这么多年了……哼……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叛变。反正现在还不是什么形势很危急的时候,也不用这么急!等到时机成熟,师父自然会让你认识他们的!到时候我会派几个人直接辅佐你。”
江寒青心道:“帮助我?还不是派你的亲信潜伏到我的身边图谋不轨!呸!死老贼这么会隐藏。如果不是神女宫江晓云那老妖精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够看破你呢?”
刚想到这里,江寒青便听到隐宗宗主问道:“青儿,最近两宫的老怪物可曾派人找过你啊?”
江寒青心里冷笑道:“不但派人找过,我还和神女宫主又搞了一回呢!哈哈!”
嘴上当然连声答道:“没有!除了徒儿上次跟你提过的两宫派去混入禁军里面的那个张四海之外,从来没有再没有见过两宫的任何人。”
王明思显然对江寒青的话深信不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可千万要注意防范两宫的妖婆。我告诉过你的,她们全都是一群疯子。她们的目标跟你不一样,对于她们来说圣门是压倒一切的重要。你今后要想过无拘无束的好日子,放心大胆地当你的好皇帝,那就必须除掉她们!”
江寒青自然知道王明思所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将来有机会也一定会照他说的去作,但是现在他也明白王明思一直以来拚命向自己灌输这种对抗两宫思想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要想除掉两宫,过好日子的首先就是他玉明思。
江寒青突然想到很有可能王明德也不过是自己这位师父树立的一个傀儡罢了!像王明思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骑在自己头上呢?王家真正掌权的人不会是别人,而准保是这位精明的隐宗宗主。一旦王家夺取了天下,王明思一定会以隐宗的实力为后盾除掉王明德,到时候他只要除掉两宫的女人就可以放心地当他的皇帝了!
王明思见江寒青低头不语,以为他是在顾忌两宫的势力,笑着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两宫的老妖婆,凭我们的实力要干掉她们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你需要知道争夺天下,可不是擂台比武。只要你获得最终的胜利,哼……任她们那几十个人武功通天,我就不信她们能够抵得大军的千万刀枪!”
说到这里王明思顿了一顿,观察了一下江寒青的脸色,见他对自己的话深以为然,方才继续道:“不过……现在看来两宫的人也意识到了控制兵权的重要性,那几个什么何炳章、张四海什么的分明就是她们为了控制兵权弄出来的虾兵蟹将!”
见江寒青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王明思突然加重语气道:“青儿,千万不能让两宫的奸计得逞啊!我们要找个机会干掉这些家伙,免得将来两宫的人依靠他们掌握的军队拆我们的台!”
江寒青闻言心中一懔,心道:“糟糕!这老王八要对何炳章他们下手!我要赶快通知他们才好!”
正在寻思明日便要派人通知何炳章他们小心,却听王明思接着道:“青儿,你找个机会派几个杀手将这几个小子先收拾了吧!”
听到这里江寒青心里不由一亮,清楚了王明思的想法。
“好你个老贼,打的好算盘!居然想骗我收拾了何炳章他们,他却暗中通知两宫,让两宫以为是我要叛宗!哼!可惜啊!可惜!你却不知道我早就和两宫联络上了!哈哈!”
江寒青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道:“师父,我看这事情还是缓一点办吧!不要打草惊蛇了!”
王明思寒声道:“胡扯!这要越快越好!等到你行事的时候,如果还不解决他们就麻烦了!”
江寒青皱眉道:“可是徒儿家族的人手已经不够了!这……”
王明思想了想回答道:“这个不是问题,到时候我派人协助你!”
江寒青这时也只好连声答应了。
王明思正待再向江寒青说点什么,前面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一队巡夜的禁军走过发出的整齐的脚步声。
王明思侧耳静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越来越近,显然这队禁军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怒哼了一声,他转头对江寒青道:“你这么高地位的人,禁军头目很有可能认识你。待会儿让他们见到你和我这样的无名之辈在一起会起疑心的!你先走吧,我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
江寒青早就盼着他说出这句话来,忙不迭连声答应之后,道了一声“师父珍重”便翻身上马,催动坐骑往前行。
刚刚前行了五、六丈,巡夜的禁军已经出现在面前,为首的禁军头目果然认得江寒青,一声令下所有的禁军士兵都闪到路边举起兵刀向江寒青致意。江寒青点了点头,对这群士兵也没有多加理会,拍马从他们身边奔过,迳自向江家大院方向行去。
第五二章 党同伐异
第五二章党同伐异
“王明思这个死小子居然想从你嘴里面套东西出来?哼!还想利用你干掉何炳章他们!这王八羔子简直是在做白日做梦!凭他那白痴样都想当皇帝?呸!就算他断子绝孙都别想当成这个皇帝!他以为凭他那点实力就能够翻天?真是太小看我们两宫了吧!哼!不把我放在眼内也就算了吧!他也不想一想有什么举动能够瞒过大宫主?他那些花花肠子早就被大宫主看得一清二楚了!”
靠在躺椅上的江晓云狠狠地咒骂著隐宗宗主,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多少次痛骂王明思了。在这样说著的时候,她的眼睛却紧紧盯在江寒青的身上。
江寒青坐在她的旁边很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他当然知道江晓云明是在骂王明思,实际却是在警告他不要有类似的谋反图谋。如果早知道和江晓云见面就是来这里受训的,他也就推辞不来了。
昨天晚上被师父王明思拦住谈那一会儿话,江寒青知道了他试图除掉何炳章、张四海等人的意图。不想损失掉这几个能够控制一定兵力的帮手,他一大早便派人去通知何炳章等人,要几个人最近一段时间格外小心。
想不到他派出去的是一个手下人,回来的时候却还带多了一个士兵回来。
原来却是何炳章派来的,说是要请江寒青过去,主子急著要见他。
江寒青明白那个所谓的“主子“就是指的江晓云,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便风风火火地跟在那个引路的士兵左拐右绕赶到了这里。
想不到江晓云其实早就知道了王明思的阴谋诡计,这一次叫江寒青过来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纯粹就是为了指桑骂槐警告他一番。
江寒青想要离开这里去办自己的事情,可是江晓云却一点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江晓云不提,他自然也不好提出来,免得得罪这个厉害的女人。心里想要跟她亲近一番吧,旁边那两个侍女却又连一点退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江晓云今天并不想跟他干那档子事情。
江晓云清楚地看见江寒青翻白眼的动作,却完全不理会他不耐烦的情绪,继续一个人起劲地骂著。那话多得就像是要将多年的闷气一朝发泄完似的。
江寒青见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骂不完的,知道急也没有用,便也静下心来,不再急著要走。不过心里却很是奇怪,不知道平时办事十分俐落的神女宫主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罗嗦。
还好,就在他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身边的丫鬟解救了他。这个丫鬟适时地递过来一杯刚泡好的铁观音,扑鼻而来的香味让江寒青已经昏昏欲睡的头脑立刻为之感觉一爽。缓缓接过茶杯,他先使劲闻了一下杯中茶水散发出来的香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茶杯送到嘴边轻啜了一口。就是这小小的一口茶水,入口之後却让嘴巴里立刻充满了浓郁的香味。江寒青舔了一下嘴巴,仔细品味著这舒服的味道。奸半天之後,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头向後仰靠到椅背上,居然就闭目养神起来,好像十分清闲的样子,完全不理会还在絮絮叨叨的江晓云看到他这傲慢的动作会有什么反应。
他以为自己这动作会让江晓云感到不悦,甚至有可能会发发脾气。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看到他这屋里的轻视动作,江晓云却没有丝毫不悦的表示,反倒是呵呵轻笑了两声之後停止了自己长篇大论的讲演。
江寒青睁开眼来奇怪地看著江晓云,不知道这女人今天如此反常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江晓云见到江寒青睁开眼望著自己,显见得是十分奇怪的样子,得意地抿嘴一笑,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默默暍起茶来。
江寒青终於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出声间道:“宫主,您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发这半天牢骚吧?”江晓云听江寒青这么一问,放下了手中茶杯,却还是不肯出声,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江寒青。
江寒青见她这样子,更加确定她是故意耍花样,今天叫自己来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想要再次出声询问,一转念间却又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今天江晓云这架势摆明了就是在耍他,他越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就越不会让他轻易弄明白。他自己不去间,就不信江晓云会不说出来。心里这样一盘算,江寒青便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江晓云的表演。
果不其然,江晓云见江寒青始终不肯再睁开眼来,就自己主动开了口。
“寒青,你想知道今天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叫你来的吗?”江寒青没有理会她对自己的挑逗,继续著闭目养神的动作。
江晓云又等了一会儿见江寒青这回是铁了心不理自己,便轻笑道:“好你个小鬼!居然跟本宫端起架子来了!好啊!好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江寒青这才睁开眼来,悠然道:“宫主,那您现在可以告诉小子,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了吧?”江晓云眨了一下眼,诡异地笑了一下道:“刚才跟你扯那些,不过是因为今天的正角儿一直没有到,人家又闲得无聊,所以逗逗你罢了!”江寒青没有好气道:“是!反正我从小都被你逗弄惯了的!”江晓云格格轻笑著正待说点什么,外面却突然传进有一阵娇媚的女人笑声,随後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道:“哎哟!青哥儿如今人长大不说,连脾气都跟著大起来了哟!啧啧!不得了!让奴家看看青哥儿现在是怎样一副俊俏模样!”
这说话的女人声音听上去格外清脆,声调虽然不大,但是字正腔圆,就仿佛在人耳边说出的一样,听得是清清楚楚。
江晓云一听到这声音便面露喜色,站起身来向著外面朗声道:“您终於来了!我们的贵客请到没有?”说话的时候,虽然见不到外面的来人,她的神态却甚是恭敬。
江寒青这时也明白了那声音的主人是什么身份,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垂手站到江晓云身边等待来人进屋。
“你们两个是不是等不及了!尤其是咱们这小少爷,看来是等的很不耐烦了!那也没有办法啊!谁叫咱老太婆走得慢,只能惹青哥儿烦。唉!”江寒青听她这么一说,正待出声替自己辨白,却见那外面说话的人已经慢慢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窕的女人,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十分美貌端庄。鹅蛋脸上端端正正摆著那高挺的小瑶鼻;红润小巧的嘴唇吐出的是那珠落玉盘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头上梳著一个飞天髻,上面别著一具做工精致的飞凤簪;上身穿著一件龙凤日月拗,下身则是一条山河地理裙;裙下微微露出三寸金莲,鞋尖上却镶著拇指大一颗明珠。整个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一看就是权贵之家身份高贵的夫人太太之流。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这女人的长相,听著她说话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样美丽高贵的少妇会自称为老太婆,说不定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利用这一点和她开一开玩笑。
可是江寒青和江晓云两人却想都不敢这样想,两个人站在屋里诚惶诚恐地向那美貌少妇行了一个礼。那美貌少妇这时已经盈盈走进屋内,向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就迳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江晓云疑惑地向屋外看了两眼,没有见到有别人的在外面,忙转头问那个美貌少妇道:“怎么……”她想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美妇人便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著急!人家答应要来,自然是会来的!”向江晓云这样说了一句之後,美妇人转头仔细打量著江寒青,嘴里啧啧称赞道:“哎呀!青哥儿是越长越俊。以後我都不敢跟你照面了,那可是自惭形秽啊!啧啧!真不愧是镇国公江家的世子!”江寒青尴尬地笑道:“大宫主,您这样说可不是笑话寒青?叫寒青这张睑皮往哪里放啊!”原来这个美貌少妇便是圣门隐宗地位最高的人物,当代的“圣母宫“宫主。
圣母宫主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对江晓云正容道:“晓云,你有没有告诉青哥儿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江晓云忙回答道:“大宫主,我还没有告诉寒青呢!这种事情还是您亲口告诉他吧!”
圣母宫主点了一下头道:“嗯!好吧!那我告诉青哥儿吧!”扭过头来,圣母宫主向江寒青道:“青哥儿,你还记得“圣女门“吗?”江寒青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圣女门?当然记得了!怎么?难道今天有什么事情跟她们有关吗?”圣母宫主微笑道:“我们今天约好和圣女门主在这里会面!为了对付显宗和王明思那叛徒,我们要和圣女门联手抗敌!”江寒青被她这一席话弄得是头晕眼花,傻乎乎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要和圣女门联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圣母宫主道:“这有什么呢!大家为了打败共同的敌人,合作一下又有何妨!”江寒青从来没有想到过隐宗的人会和圣女门联手,所以脑海中一时还是不能接受圣母宫主的说法,转头迷罔地看了一下江晓霎,见她表情岩肃,这才开始相信这是确有其事。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江寒青结结巴巴地间道:“大宫主,您怎么……会想到和圣女门联手?您又是怎么和她们联系上的?”圣母宫主笑道:“本宫怎么和圣女门联系上的,你就不用多管了!至於怎么会想到和圣女门联手,那还不简单?王明思那小子图谋不轨,他手下又控制著本宗大部分的力量,我们不找个援手怎么能够和他对抗?何况除了他以外,旁边还有那虎视耽耽的显宗!哼!正好本宫主机缘巧合打听到圣女门刚刚经历过内讧实力消减过半,而在京城附近设立的一个分舵又刚被显宗的人摸上去给挑了。本宫主估计她们也正在考虑寻找帮手,便想办法和对方接上了头。哈哈!双方果然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对抗显宗和王明思这两个强大的敌人!今天我们便是约来圣女门主,让她和你这位隐宗宗主正式见面!”大吃一惊之下,江寒青微怒道:“大宫主,那样不是将我的身份暴露给了圣女门!您……这……唉!”圣母宫主格格笑道:“你急什么呀?圣女门主承诺要替你保守身份,连她门中亲信都不会告诉。”
看江寒青一脸的不以为然,江晓云在旁边补充道:“寒青,你放心!圣女门近三百年来虽然阴谋诡计迭出,但是她们门主承诺过的事情却无一没有遵守!”江寒青见二人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悻悻道:“但是……我可不是隐宗宗主啊?”江晓云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怒气涌起火爆地说道:“王明思那小子阴谋利用本宗力量当上皇帝,然後再回头毁灭本宗。哼!这样的叛徒还能继续当宗主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宗现任的宗主!”江寒青啼笑皆非道:“我已经是宗主了?哈哈!这么草率就被立为宗主的,我应该是本宗历史上的第一个吧?嗯!对了,我还是最势单力薄的宗主!”圣母宫主冷笑道:“有本宗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两宫全力支持你担任宗主,你怎么会是势单力薄?被两宫宫主确认的宗主,又怎么会是草率?”
江寒青见她脸色铁青,眼光闪烁不定显得很不友善,知道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话伤到了自尊,害怕再多说些什么更加刺激这个老妖婆,连忙唯唯答应不敢再表示异议。
圣母宫主冷静了一下情绪道:“我知道你对本宗和圣女门联手的事情很是奇怪。其实我们这次之所以和圣女门联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圣女门前一段那次内讧!”
江寒青讶然道:“为何有此一说?”圣母宫主正要回答,却又突然收声不语,两眼放光往房门的方向看过去。
而江晓云的身形已经如鬼魅一般飘到大门前,向屋外冷冷道:“可是门主圣驾光临?”江寒青此前根本没有任何惊觉,这时凝神静听却仍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知道自己功夫跟此等绝世高手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心里不由直暗叫惭愧,这时房外传来山阵悦耳的温柔女声:“两位宫主前辈果然非浪得虚名之辈,天下能够在十丈之外就听出本门主行踪的,恐怕也就只有两位了!实在是佩服!”江晓云淡然一笑,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只是身形一闪便从房门口退回了房中。
圣母宫主则用传音人密的功夫对江寒青道:“来人就是圣女门主!她门内内讧的事情,你今天先别问了!以後我再告诉你!”江寒青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却听圣母宫主已经朗声道:“门主过奖了!说起来门主大驾光临,本宫和江宫主却没有能够亲自出迎,实在是失礼了!”在她说话的时候,一个带著面具的女人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口,向著隐宗两位宫主敛衽盈盈行了一礼。“大宫主太客气了!两位宫主在圣门里位高辈尊,就算是显、隐二宗的宗主在两位面前都不敢稍失尊敬。圣女门虽说多年来和显、隐二宗互有仇怨,但是毕竟也是圣门分支。本门门主和显、隐二宗宗主算起来也就份属同辈,这样一来两位宫主怎么都应该是晚辈的尊长!晚辈又怎么敢劳动二位大驾出迎呢?”在她这样说话的时候,江寒青一直站在一边好奇地打量著她。
这位圣女门主全身笼罩在一件十分宽大的长袍之中,脸上则戴著一块覆盖住整张脸的金色面具,完全看不出她的长相和身材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温婉柔顺,十分悦耳动听,让人相信那张面具下的脸也一定是十分的美丽。
圣女门主在向两位隐宗的宫主行过礼之後,才将目光投向了江寒青。当她看清楚江寒青的长相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觉察到她那长袍遮盖著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两下,显见得是十分的吃惊。圣母宫主和江晓云对望了一眼,试探地问道:“看来门主是认识本宗的新任宗主?”圣女门主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不错!天下认识江少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没有什么吧?”江晓云不悦道:“门主能够认识寒青,当然是在权贵门中的人了!如今门主既然知道了寒青的身份,是否也应该表露一下您自己的身份,以示合作的诚意呢?”圣女门主轻笑两声道:“诚如两位前辈所料,晚辈确实是在朝廷权贵家族中出身的人。不过两位宫主明鉴,不是晚辈没有诚意合作,实在是本门门规所限啊!”圣母宫主面无表情道:“贵门有什么规矩,居然使得堂堂门主不能以真面目见人?”话中已经带著不满的讽刺味道,不过圣女门主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笑著回答道:“大宫主息怒!说来二位可能不信,本门中从来就有一个规定,门主不能将真面目暴露给本门以外的任何人见到,除非……”江寒青好奇道:“除非什么?”圣女门主迟疑了半晌,低声道:“除非她与隐宗宗主结为合法夫妻!”江晓云闻言之下嘿嘿冷笑道:“门主这解释也太牵强了吧?贵门门主和敝宗宗主结婚夫妻才能以真面目见於世人,那不是贵门历任门主就从来没有见得了人的?”圣女门主不悦道:“宫主,晚辈尊重您是前辈才跟你说这些的!宫主不信也就算了,何必嘲笑於晚辈?晚辈可以对天发誓,今夜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圣母宫主见圣女门主动了真怒,忙出声安慰道:“门主不必动怒!实在是门主的解释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所以难怪江宫主有点不信!”圣女门主静默了一会儿,见江晓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接著道:“敝门的这项规矩是由当年创派祖师刘欣仙去之前留下遗言给确定的。不要说两位前辈不相信,就是晚辈乃至敞门过去的历任门主都是一直想不通。按说刘欣祖师当年恨透了贵宗的人物,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临去世居然会给继承者定下这么一条古怪规矩!”圣母宫主想了一会儿幽幽道:“其实想来也有一定原因!本宫暗自揣测刘欣前辈的意思也许是这样的。她当年也曾是本宫的前辈,後来由於种种原因叛出本宗。双方虽闹得水火不容,但她骨子里应该还是将自己当作圣门的子弟,只是她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而已。等到她去世之前回首前尘种种,才突然恍然大悟过来,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後悔之意。但是她老前辈从来就争强好胜,想来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便为後世继承者定下这么一条规矩,希望後世子弟能够有人明白到她的本意,了却她回归圣门的心愿。“圣女门主默然想了一会儿,转头对江寒青道:“您放心!既然贵宗这样信任我,连宗主的真实身份都告诉我了。我自然应该有所表示,保证合作的诚意。“江寒青听她如此一说,嘿嘿一笑老练地回答道:“圣女门主二日九鼎,本宗既然决定与贵门合作,自然不会对贵门有丝毫怀疑!”圣女门主噗哧轻笑道:“江少主这么相信本门,那我们可更是非得有所表示了!”顿了顿,见隐宗在场的三人都没有说什么,圣女门主继续道:“江少主,您的姨妈阴玉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茹凤的女人?皇帝身边有一个非常得宠的妙姬,您也应该清楚吧?”
江寒青满睑诧异之色道:“什么?这两个人……难道都是……?”虽然看不到圣女门主的表情,但想来她是十分得意的,因为她说话的语气中都流露出轻微的笑意:“不错!这两个人都是本门的核心成员。将这两个人的身份坦白给了贵宗,不知道贵宗是否还怀疑本门欲双方合作的诚意?”圣母宫主轻笑道:“本宗对门主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门主可不要误会了!”转过头看著江寒青,她娇笑道:“青哥儿,你不是还有事情吗?今天也跟门主打了个照面,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来处理吧!你快回去忙你的吧!”
江寒青心里很是不爽:“妈的!死老妖婆,为了让圣女门的人相信自己,居然将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哼!反正将来出了事,我是肯定死了,你们却溜之大吉,屁事都不会有。好!现在面见过了,双方要商量计划了,你们就要赶我走!呸!分明就是只想利用我,却丝毫不想让我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虽然心里这样想著,表面上他当然装作若无其事,迅速起身向两位宫主行了一礼,恭敬道:“两位宫主,那寒青就先行告辞了!”他说完之後,向圣女门主打了一个招呼,便不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江晓云今天选择这个会面之地位於永安府城中一个叫做鸣玉坊的街区。
这里也是永安府里出了名的风月场所。他们刚才所待的那个房间就在一家妓院的後院里。江寒青走出那个院子的後门便置身於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窜来窜去招呼客人的青楼女子,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声音,搞得人头晕目眩。
江寒青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景象,心里暗自佩服两位宫主居然能在京城中找到这种地方作为暂时藏身的地方。
江寒青虽然在永安府中待了多年,可是到这种地方来却还是第一次,所以在街上走著的时候就不免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突然一个人从路边一家妓院里走了出来,低著头顺著街道急匆匆地走了下去,那熟悉的身影让江寒青顿时愣在了当场。
“那不是二叔那家伙?他在这里干什么?嫖妓?或者是……”江寒青正在疑惑的时候,却又见到一个年轻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一样行色匆匆地跟自己擦肩而过。“这……这女孩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啊?”江寒青心里嘀咕著,开始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突然一个名字窜到了他的脑海中:“李飞鸾!”不错她就是那个从邱特回来的时候跟在身边的女孩李飞鸾,在去安平山寨之前她藉口要到临川看父亲先行离去了。
江寒青心里感到深深的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而且是从一家妓院走出来?二叔也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又莫非他们中间有什么联系?”想进那家妓院看一看,但是想到里面乌七八糟的情形,江寒青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事情也不急在这么一时,等回头再派几个人过来查探一下!”江寒青这样打算著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後来的一段时间他专门派人来这里蹲点调查,自己开始也过来盯梢了奸几天,可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得到。江浩天没有再来过这里,至於那个李飞鸾也同样不见了踪迹。,连续几天没有动静,江寒青也没有了什么兴趣。
他派了几个手下在这里监视有无可疑人物出现,尤其是严密注意江浩天有没有来过,自己就将这件事情逐渐抛到了脑後。
第五三章 凤翔西城
第五三章凤翔西城
五月初的永安府,气温已经开始逐渐上升,空气中有了一点燥热的感觉。
前往妃青思军中宣示朝廷招抚之意的使者已经出发了近二十天,但是若要有消息传回来至少还要等待一个多月方有可能。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面朝廷军队的将领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空闲,皇帝已经下令要求这些将领整顿好自己的军队,一旦妃青思拒绝朝廷的招安便进军讨伐。
在永安府周围驻扎的八十万大军全都接到命令开始进行战前准备。大体力的作战训练在这些军队来到京城之後一直都没有进行过,相对过去来说十分悠闲的生活让这帮士兵感到十分轻松惬意,感觉就像自己是来京城游玩似的,不过现在好日子终於结束了。渴望建立军功的将领们在等待的日子里格外烦躁,恨不得大军第二天便能开拔往战场,但是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计可施之下将领们把自己内心的烦闷都发泄到了手下士兵的身上,发疯似的督促部下训练。
而在这个时候从西域方向则传来了胜利的喜讯,帝国的“无敌飞凤”再次在帝国对蛮族的战争获得了胜利!而且这一次是彻底的胜利!她剿灭了几乎全部的三千年来一直与帝国对抗的西域蛮族部落!
原来自从阴玉凤给这一年正月儿子寄出那封特制的淫信之後,西域的战事便逐渐激烈起来。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有新的战斗发生。无论是蛮族军队,还是帝国将士似乎都厌烦了过去几年没仗可打的日子,现在终於有了机会可以大干一场,每一天的时间他们都生怕被浪费掉!
蛮族军队从新年伊始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向统治西域达二十多年之久的“玉凤军团”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殊死进攻。在籼帝国军队的大规模交战中,伯林人倚仗蛮族联军组成的庞大骑兵军队强攻猛突,其强悍气势连“玉凤军团”的将士都不敢轻视。不过在纵横无敌的“帝国飞凤”面前再强悍的敌人都只有俯首称臣的命运。到三月底的时候,朝廷便收到消息,蛮族军队已经被阴玉凤军队彻底击溃。当前西域边境除了被击溃的零星蛮族游骑偶尔犯边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大的战斗发生。
从太平贞治六年二月至今西域战事的主要经过是这样的:二月初六,帝国大元帅阴玉凤辖下“玉凤军团”所部之三万骑兵与伯林蛮子之前呐骑兵遭遇,蛮敌为数约俩;万。激战一日。斩首五千。己方阵亡三千。
二月十二日,玉凤军团层下十万精骑向西扫荡敌军前啃营地,敌军大队十二万人,虽人数占优,却不敢全力反击。双方缠战一日。斩首一万五千。己方阵亡八千。
二月十四日,蛮军前锋十万人进至距日落城两百里处烧杀抢掠。阴玉凤亲率军团主力十五万人迎战。蛮族军队似畏於阴玉凤声威,未战先退。阴玉凤率军从後掩杀,歼敌三万。二月十六日,希丝丽元帅率军十万进驻距日落城四百里之处,驻守该地的蛮军八万人仓猝应战,战斗中蛮军指挥混乱,进退失据,很快便被帝国军队驱逐。
二月十七日,希丝丽率军前进五十里,与蛮族骑兵遭遇,双方混战一场。天黑时蛮族军队阵形混乱,主动後撤。
二月十八日,蛮军聚集二十万骑兵意图突袭希丝丽所率帝国军队。希丝丽主动後撤,蛮军不敢追击,向西撤退。
二月十九日,帝国地方部队巡逻骑兵三万人前出至距日落城四百五十余里之地,遭敌军主力骑兵十万人突袭,且战且退形势危急,有被敌军包围全歼之虞。
二月二十日,希丝丽元帅率领玉凤军团将士八万偕同地方守备将兵十二万人急速增援受袭部队。
二月二十一日,帝国地方部队巡逻骑兵三万人全体殉国。
二月二十四日,希丝丽元帅所部与敌三十万大军对阵。蛮族军队未能充分发挥人数优势,展开骑兵游动作战,反而是与帝国军队摆开阵形,进行阵地战。双方短暂激战之後,各自後退十五里扎营。帝国军队是日阵亡者八千,敌军损失相近。
二月二十五日,希丝丽元帅率军团十万将士出击蛮族主阵,充分发挥骑兵灵活机动的战术,避免与敌主力缠斗。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留守营中的帝国军队十万人倾巢而出,偷袭蛮军侧翼。蛮军队伍阵形溃散,但仍倚仗人数优势继续战斗。双方大战至夜晚,蛮族终不能支,遗尸四万狼狈撤退。帝国军队伤亡两万五千。
三月初二,阴玉凤大元帅亲率军团主力十五万骑兵出击扫荡蛮族主营。沿途歼灭敌军小股游骑为数约万余人。
三月初四,大军抵达蛮族主营所在地,敌军已经先行撤走。凤帅无奈回师日落城。蛮军试图从後追击,被凤帅设伏袭击,反损失一万余骑。三月初六,蛮军二十万人大举进攻,一路攻杀至距日落城一百五十里处。玉凤军团趁敌军不备,实施反突击,歼灭敌军前锋八千余骑,尽挫敌军锋锐後主动撤离战场。
三月十一日,蛮族卷土重来,大举进击帝国领土,五十余万大军连营一百里,直逼日落城下。阴玉凤大元帅率军团将士二十万人出城列阵对垒。蛮族军未能整合兵力,趁阴玉凤立足未稳之机实施突袭。三月十二,阴玉凤率领凤翔军五万人一日之内连袭蛮军七个营寨,行动极其迅速。蛮军畏於凤翔军声威,不敢出动追击。坐看友军被歼。是日伯林人阵亡者三万余人。
三月十三日,伯林人精骑十万猛攻玉凤军团大营。玉凤军团全力防守,避不出战。伯林人无攻营之器,只能是乱突乱冲,毫无成效。双方各有死伤。
三月十四日晨,伯林人继续进攻军团大营。玉凤军团趁其不备出营反击,尽灭伯林人前锋两万人。双方随後展开骑兵大战。凤翔军精锐尽出,担任突前先锋。双方血战终日,伯林人终被击退,後撤三十里下营。此战斩杀蛮军八万之众,玉凤军团伤亡四万余人。
三月十四日夜,蛮族军队倚仗人数优势实施夜袭,二十万人猛突玉凤军团大营。阴玉凤大元帅早有预防,设伏而待。蛮族军队中伏後虽惊惶失措,然本性剽悍,负隅顽抗,不肯轻易言退。是夜两军混战直到次日拂晓,蛮军遗尸十一万具。玉凤军团死伤三万人。
三月十五日晨,阴玉凤大元帅亲率军团精锐十二万人进击蛮军,引诱敌军出击。蛮族意欲倚仗人数优势反败为胜,尽出残部三十万人迎战。阴玉凤率部且战且退,始终避免让敌人全扎面包围自己。双方激战过午,阴玉凤突然率所部抛弃本营全面撤退。蛮军以为玉凤军团不敌,大喜过望之下,全力追击。
阴玉凤退至距日落城三十里处,突然率军转头全力反扑。蛮族军队没有防备,前进势头受阻之後,後续部队开始出现散乱。率玉凤军团剩余部队五万人埋伏待机的希丝丽元帅看出时机,从後方杀出猛攻敌军殿後部队。而埋伏在距日落城二十五里处的地方守备部队二十万人也分兵两路从南北两翼包抄敌军。蛮族军队四面遇敌,阵形大乱,仓惶後撤。
阴玉凤整合三军,全力追杀败逃敌军。在帝国军队的穷追猛打之下,蛮族军队数次重整旗鼓的努力均告失败,之後彻底失去作战信心往西溃逃。沿途不断有潜伏多日的小股帝国骑兵杀出,蛮族军队心慌神乱之下,彻底溃散,再无能力组织反抗。
三月十六日晨,精疲力尽的玉凤军团在追击敌军近两百里之後,暂时停止了追击残敌的行动,就地休息。而蛮族军队继续西逃,脱离与帝国军队的接触。在两天的大决战中,蛮族军队三十万人几乎全军覆没。玉凤军团战死者亦达八万人之众,帝国地方部队伤亡十余万人。
从三月十一日蛮族军队兵临城下,到十六日玉凤军团胜利退出战斗,中间仅仅五天的时间。在这短短的五天中,在见证了炎黄族三千年西域开拓史的日落城下,蛮族军队为数五十万人的超级大军全军覆没,而玉凤军团也付出了伤亡近十五万人的惨重代价。这场战斗从此被称为“日落血战”。日落城再次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自己的显赫威名。
三月十七日,在经过短短的一天的休息之後,阴玉凤下达了一个平生最疯狂的命令,但也正是这个命令为她成就了後世永远无法达致的不世威名!
她决定亲率“凤翔军”对西域蛮夷发动千里亡命追击。她要利用这次的大胜之机,向西域蛮子发动大胆的攻击,希望能够将瞻敢向她发动挑衅的伯林族以及其他部落变成永远的历史名词,就像当初被她剿灭的土喇人的命运一样。
阴玉凤命令除“凤翔军”外所有的军团将士都通通留在原地继续修整,并要求这些不参战的军队将自己所有的坐骑都交出来供给“凤翔军”使用。
半天的时间,仍然拥有四万多骑兵的“凤翔军”便从其余兄弟部队徵集到了为数约十八万的战马。阴玉凤给所有的“凤翔军”骑兵每人配备了四至五匹战马,以供他们沿途轮番更替使用,这样他们就可以日以继夜的赶路,而不用担心马匹体力不支的问题。在一切都准备奸之後,阴玉凤亲自率领她的亲卫铁军向距离日落城一千余里的伯林人的老巢出发了。
一路上“凤翔军”马不停蹄,吃暍拉撒睡等一切活动全都在马背上进行。
他们就这样夜以继日地千里狂赶,沿途不知道剿灭了多少蛮族人的零散败兵和聚居营地。
在日落城下败退的西域蛮族军队完全没有想到经过苦战之後的帝国军队会尾随追来,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打破惯例追击到如此遥远的西边来。他们摆脱帝国军队第一日的追击之後,就以为帝国军队会像往日一样主动撤回日落城,所以丝毫没有任何警戒,各自分手之後便无精打垛地踏上回归本部落营地的路途。这些残兵败将完全没有防备帝国军队追击的念头,他们的部落本营也同样没有准备。所以当帝国军队从後面追上他们或者是攻进某个部落营地的时候,这些昔日骄横强悍的蛮族战士几乎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便一个个被帝国军人干掉了。没有了战士的保卫,那些毫无防备的只剩下老弱病残的部落营地更是轻而易举地就被凤翔军给扫了个精光。
到三月二十九日为止的十三天时间里,玉凤军团的将士已经狂进了一千四百多里,横扫了几乎包括所有西域蛮族部落营地在内的广阔西域土地。
在漫长的追击过程中,凤翔军的将士清剿了八十多个蛮族部落的营地。
由於人力不足,加上急於行军追击逃窜之敌,凤翔军根本无法照顾俘虏的庞大数量的蛮族老幼妇孺。如果要继续前进,他们就只能放弃这些俘虏的部落民众。可是阴玉凤却绝不愿意这样做。一来她不愿意放弃奸不容易才俘获的如此众多的蛮族俘虏:二来也担心如果自己的军队放任这些部落民众不管的话,将来对方会继续为害帝国,後患无穷。因为在历史上没有被彻底歼灭的蛮族部落经常在弱小的时候举族逃走,强大之後又回来对帝国横加骚扰。
这样的例子简直是数不胜数。阴玉凤可不愿意自己成就新的类似事例出现。除此之外,阴玉凤还有一个很大的担心。她害怕这些看似弱小的老幼妇孺会在自己的後路上阻挠,从後面袭击、骚扰她追击残敌的军队。也许常人会觉得这样的骚扰对强大的凤翔军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危险。但是阴玉凤作为一个无敌的统帅考虑问题自有其独到之处。阴玉凤担心在长途奔袭之後凤翔军的战斗力将会急剧下降。
如果在平时那些蛮族老小的骚扰对凤翔军来说自然是不足挂齿,但是等到凤翔军奔袭千里之後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如果让这些普通的部落民众携起手来,在凤翔军精疲力竭的时候加以偷袭,也不是没有翻本的可能。
阴玉凤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这次亡命追击本就是一场冒险的军事行动。
胜则完胜,可以全歼伯林蛮族;败则大败,凤翔军将全部葬尸异域。她希望能够藉著大胜之机剿灭蛮族的根基,但是也一定要预防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
在这场赌博似的军事行动中,在这充满危机的长途行军中,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只要有一个风险没有被重视,她的军队就有可能全军覆没。阴玉凤绝对不会犯任何类似的错误。正是基於以上的担心,左思右想之後,阴玉凤终於决定要对蛮族部落的民众来一个斩草除根。几乎是毫无人性的,阴玉凤悍然下达了帝国历史上罕见的“尽屠令”命令手下将士将沿途遇到的所有蛮族部落通通屠杀精光。
即使是二十多年前全歼土喇族的战争中,阴玉凤也没有下达这样惨无人道的命令。当时的土喇人虽然被玉凤军团全部歼灭了,可是俘虏的老弱病残也没有被屠杀殆尽。阴玉凤当时只是将俘虏的部落民众以家庭为单位强行拆散,然後将他们迁移到帝国内地不同的地方,让这些野蛮的游牧民族定居下来,改穿炎黄族的服装,说炎黄族的语言,慢慢同化为帝国的子民。
可是这一次由於进军速度太急、所占土地太广,俘虏部落太多的关系,阴玉凤被迫作出了这个在後代历史上引起诸多争议的残忍决定。虽然她也许内心并不愿意如此,但是她的命令终究还是下达了,而且被她忠心耿耿的亲卫铁军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事件,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在事後让人回想起来觉得是啼笑皆非,又有点毛骨悚然。
事情是这样的:在阴玉凤的命令中,有这么四句话:“对敌须狠,斩草除根,不留活口,永绝後患!”命令下达後,在凤翔军的中低级军官里立刻引起了争论。争论的焦点不是这样残忍的命令是否应该执行,而是命令中的“不留活口”是否包括了牛羊猪狗!短暂的争吵之後,凤翔军的军官们还是统一了意见,决定只要是活著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律不留活口!
一个大队长对他手下的士兵解释了这样做的理由:“弟兄们,凤帅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不留活口“!但是这个活口有没有包括牛羊猪狗呢?凤帅并没有说清楚,我们自然不得而知了!而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当然不可能再去请示凤帅,所以只能自行决定。现在看来,如果我们不杀尽牛羊猪狗,而凤帅的本意却是要连这些动物一起杀,那我们就是违命!就要死!如果我们杀了这些动物,就算凤帅本来没有打算杀尽动物,我们也只不过是多杀了一些而已,不会有违命之虞!所以上面的将领们已经决定,所有的东西,只要是活的,一律格杀勿论!”就这样阴玉凤的命令被手下将士忠实而且是超额地执行了!
後世的人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固然对凤翔军军官们的反应感到可笑,也对凤翔军屠杀时表现出来的残忍作风感到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为他们执行阴玉凤命令时那一丝不苟的态度而感到吃惊。而宫廷学者更是对凤翔军的这一行动大加赞赏,认为正是由於他们对凤帅的命令从来都一丝不苟加以坚决执行的态度,才使得他们有可能在凤帅的领导下成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
当阴玉凤的命令下达之後,凤翔军将沿路上自己遇到的每一个部落营地都变成了地狱般的屠场。没有任何活的东西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老人、小孩、妇女,甚至孕妇通通被帝国的士兵斩杀当场。成群的牛、羊、猪、狗也被屠杀殆尽。部落的营地全都被放火焚烧。
昔日充满生机的西域大草原,如今成为了死亡笼罩的坟地。到处是被杀害的民众尸体,到处是燃烧的帐篷,到处是被成群屠杀的牲畜。几天之後,这些牲畜的死尸就将腐烂,到时候就算是有蛮族百姓能够在屠杀中侥幸存活下来,他也将面临著没有食物的悲惨境地。
阴玉凤看著沿途的血腥场面,脸上木无表情,心里却是波澜起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头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是对胜利的喜悦?是对民众死亡的悲哀?是对大屠杀场面的不忍?还是对战败者的不层?也许每样都有吧!
三月三十日清晨,当初升的阳光从身後赶上在草原上奔驰了十四个昼夜早巳人困马乏的凤翔军将士的时候,阴玉凤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沐浴在阳光中,帝国的精锐骑兵们勒停战马,极目西眺。这里距离日落城已经有近两千里之遥,在目光所及的尽头,帝国的士兵们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山的影子。自从炎黄族人三千年前穿越日落山脉进入西域开拓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达这么西边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横穿辽阔的西域大草原,见到传说中这遥远西边的大山。过去他们曾经无数次地听远行的商人讲述过这辽阔的大山,今天终於见到了!商人们还曾经告诉过他们,在山的那边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同样古老的文明。过去这些军人听到商人们的话之时始终都是半信半疑,不相信在比蛮族还要西边的地方会有文明存在。可是今天看到这传说中的大山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们突然开始相信在那山的後边会有另一个文明存在。
不过这时候的帝国军人还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精疲力竭的骑兵们十四天来第一次跳下了战马躺在踏实的大地上休息,感觉是那么的惬意。没过多久,除了放哨的士兵以外,几乎全部的勇猛帝国军人都沉沉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回到他们那在遥远东边的家乡……
回顾整个战争的过程,从太平贞治五年冬十月底蛮族寇边开始,到太平贞治六年三月中旬战争结束。西域蛮族联军以伯林族为主纠合了大小二十多个种族七十余个部落的兵力,前後共计八十余万人对帝国发动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规模进攻。
从战争一开始蛮族军队就确定了非常明确的目标,就是希望能够倚仗人数上的优势,吃掉阴玉凤的“玉凤军团乙,攻陷日落城,进窥帝国本上。本来凭借其强大的军力,要实现这一目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无奈他们面对的敌人却是帝国历史上千年一遇的超级名将帝国历史上仅有的五个大元帅之一,素有”无敌飞凤“美誉的阴玉凤,以及她所亲手锻造出来的”玉凤军团“。就像过去二十几年里发生过的无数次的战役一样,蛮族的进攻再次以惨败告终。这百年一见的大规模入侵最後却又一次成就了阴玉凤的赫赫战功。
而且这一次的失败也是蛮族彻底的失败!蛮族的战斗力在这次战争中被彻底摧毁。从此以後,西域蛮族成为了永远的历史名词!
西域蛮族的覆灭是由於他们的轻敌。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仗著自己的人数优势,轻视阴玉凤的军团,猛打猛冲毫无战术计策可言;等到失败之後,他们又囿於成见,以为阴玉凤不敢追击,至少不敢长距追击,因而疏於防备。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轻视阴玉凤的军事才华,忽视她的过人的战斗意志,也没有意识到她对机会的把握能力能有多强。一连串的错误,加上阴玉风这个超级军事强人所作出的的一系列惊人正确的决断,让几乎被所有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西域蛮族被剿灭了!
事实就是蛮族军队犯了轻敌的错误,而且是在面对最不应该被轻视的敌人的时候他们轻敌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和阴玉凤战斗的经历并不多,毕竟在过去和阴玉凤长期战斗的是土喇族。
已经全军覆没的他们不可能有人再去警告剩下的那些蛮族,阴玉凤是惹不起的!何况就算上喇族有人能够去警告那些蛮族,也不会被他们认同。因为在那些其他的蛮族眼中,土喇族的失败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并不是阴玉凤有多么了不起。也有人认为,其实蛮族那么轻视阴玉凤恰恰是因为他们太惧怕阴玉凤的无敌威名了,所以只能在表面上装作一切都不在乎来给自己壮胆。而战争的事实经过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那些蛮族虽然在表面上看不起阴玉凤,但实际上她无敌的威名早巳经扎根在这些野蛮人的心底。否则他们不会在自己十分强大的时候面对阴玉凤的军队仍然表现得那么缩手缩脚,也不会在失败之後便那么快地丧失一切的自信。
如果蛮族在势力最强的时候,能够有策略地展开对阴玉凤的攻击;如果他们能够在吃到苦头之初,就主动果断撤退;如果他们在日落城失败之後,能够小心提防阴玉凤军队的追击;如果他们留守部落的军队能够在确切消息传回之前保持高度的警惕;如果他们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不是那么惊惶失措;如果他们不是在得势时那么骄横狂妄,在失败时不是那么弱不禁风;如果阴玉凤的军事才华再差一点;如果她的胆子再小一点,不敢全力追击敌军,或者是在追击一段距离获得了大胜之後便像过去的帝国军队一样主动後撤:甚至阴玉凤如果仁慈一点,不对蛮族部落采取屠杀政策,一切也许都会不同!
整个战争过程给後世的人留下了一连串如果,只要有一个如果成为现实,蛮族部落就不会全军覆没,甚至还有可能打败阴玉凤。但是所有的如果都永远成为了如果。西域蛮族完了,阴玉凤胜利了!这已经成为了永远不能更改的历史!
这一次的胜利是阴玉凤从军至今最为辉煌的胜利,其获胜难度、在当时的意义和在历史上的地位都完全超过了当年她率领帝国军队彻底剿灭为祸帝国边境的土喇人的那场战争!
当初那场战争消灭的只是西域蛮族中最强悍的一支,虽然这个部族曾经挑起了千余年来八成以上的对帝国边境的入侵,甚至在八百年前攻陷过日落城,但是它毕竟只是数十个西域蛮族中的一个。那场战争的意义虽然十分重大,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西域的战乱。而这一次阴玉凤剿灭的是几乎全部的蛮族部落。她实现了炎黄族人三千年来渴望的梦想,一个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这一次的胜利又一次将她推到了荣誉的顶峰!
骑在战马上的阴玉凤虽然也感到十分疲倦,但是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兴奋中的她却连一点睡觉的念头都没有。
为祸西域数千年的主要蛮夷部族都已经被她彻底铲平了。帝国的西域边境将会得到一段很长时间的安宁,以後自然还会有新的敌人出现,但是这些敌人将是山那边全新的种族,因为过去和帝国发生过关系的部族大都已经在这次的疯狂追杀中被她的军队赶尽杀绝了!这是他们敢於向天朝上国挑衅的必然结果,是他们面对她阴玉凤之初就命中注定的结局。
在当前她最关心的自然是怎么恢复自己军团的实力。在这场辉煌的胜利中,她的军团直属部队也经受了极大的损失。整个军团损失超过二十万人,只剩下了不到八万人的兵力,而为数五万人的凤翔军也损失了接近一半,剩下约三万多人。纵横天下的玉凤军团在短期内要想恢复当初的实力是不大可能了!
如果说阴玉凤的军队与西域蛮族的战斗,为她获得了无上的荣誉,同时也为日後江家皇朝向西发展扫清了道路的话,那么当前江家的敌人在对她的荣誉感到嫉妒之余,也同样感到十分的兴奋,因为谁都在知道玉凤军团的实力严重受损的事实。江家的每一个潜在的对手都会为此而兴奋不已。
望著西边远处的大山,阴玉凤开始憧憬那山後面的世界。她听远行到过极西处的商人们讲,那山的西边是和帝国同样富饶的文明世界。她已经有点追不及待地想要飞越这大山,率领自己的军队将她天下无敌的凤旗插到异国的土地上。不过那将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因为在此之前她还要协助儿子获得帝国内部斗争的胜利。
一想到心爱的儿子,阴玉凤的下体便是一阵悸动,她是多么渴望残忍儿子的凌辱啊!回首东方,阴玉凤心里幽幽道:“青儿,你在干什么啊?你可知道妈妈在想你啊!”阴玉凤大获全胜的消息是在四月初五这天传回日落城的,再从这里用接力快递的方式飞速传回帝国本土。在信使的身上还带著希丝丽所写的向皇帝报告具体战况的信件。
最接近京城永安府的驿站在永安府西边三十里的“西三十里铺”。五月初二这一天,当阴玉凤获胜的消息传递到这里的时候,管理驿站的头目立刻派出最好的骑手骑著最好的驿马向京城方向驰去。
一路上骑手按照帝国传统的报喜方式向每一个见到的人大声喊叫,传递这胜利的讯息。所过之处自然是一阵欢腾。进入距离京城二十里的地方,沿途已经行人不断,驻军的军营在官道两旁随处可见,这时传信的骑手已经根本不用担心路上没人听他的喊叫报喜,所以他一边催马赶路,一边在马上反复叫喊著:“无敌飞凤再树奇功,西域大战歼灭蛮军八十万!玉凤军团横扫西域,剿灭蛮族八十部落,帝国西陲从此太平!”战马急速驰过,报喜的声音却留在了骑手身後,让经过的地方全都成了欢乐的海洋。
当报信的骑手经过,官道两旁每一个听到这喜讯的人,无论是行人、是村民、是摊贩、是游商,还是训练打闹的军人反应都是一样的,先是傻杲呆地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然後便是狂喜地喊叫!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在大路上唱歌跳舞,你抱著我,我搂著你,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已经没有关系。这是属於整个炎黄族人的特大喜讯!
自从去年邱特人人侵,晦气的稍息一个接著一个:远征军在邱特的覆灭,南方军团的内讧,西域蛮族和北方特动人同时寇边。这些消息每一个传来的时候都让帝国京城的百姓感到一阵惊慌。而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使得永安府的百姓都意识到辉煌的大夏帝国已经不行了,说一个内外交困实在不为过。
如今终於有一个喜讯传来,而且是如此的天大喜讯,恰似久旱甘霖一般,怎么能不叫人欣喜若狂?
随著距离永安府的距离越来越近,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两边人烟也越来越稠密,信使奔过所引起的轰动也越来越大。
等到了距离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已经开始有大群的人民跟在信使的背後奔跑叫喊,欢呼雀跃的样子比过新年的时候还要高兴。跟著跑跳叫嚷的人越来越多,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冲云霄,以至於数里外的永安府城中都听到了这吵闹的声音。
大白天突然听到城外远远传来一阵阵喧闹声,而且这声音还有越来越强,越来越近之势,永安府里立刻变得一片慌乱。一年来江河日下的形势,让这个曾经辉煌无比、昼夜保持城门畅通的超级都市也变得神经脆弱起来。
如今突然听到城外骚动的声音,几乎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是以为发生了兵变或者强敌入侵!
百姓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神色惊慌。正在路上的行人二话不说纷纷掉头就往家里跑,而街上的店铺也一家家地关门闭户,躲在家里求神拜佛。
守城门的将领开始还很犹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等情况弄明白之後再决定怎么反应。可是不一会儿他就看到西边官道上尘烟滚滚,无数人马往京城方向奔了过来。惊惶失措之下,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急忙命令紧闭城门,同时命令士兵吹响了敌军入侵的警号。
这一来永安城中更是乱成了一片,本来还有一些瞻子大的百姓还若无其事地在街上闲逛,一些酒店饭肆也还继续开张营业。这时候听到警号吹响,再也任何人会有丝毫迟疑了,纷纷拔腿就往各自的住处飞奔。
宫城和皇城里自然也是一阵鸡飞狗跳,禁军已经慌忙关闭了宫城和皇城的城门,登上城墙防守。同时也有大队的御林军人马奔向外城城墙,准备协助守城。
连四大家族的人都慌乱起来,以为是哪一家抢先动手了。一个个关门闭户,家族武装全部登上大院城墙准备防守。家里的妇女老少通通被集中到一块儿,以备形势不妙时方便处置。
本来当初在帝国的强盛时期,这样报喜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任何人都不会为此感到吃惊。但是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再加上近来连串的变故对人心理的影响,永安府的守城官兵和老百姓已经不适应这样的“大场面”。
当报信的使者舆高采烈地奔到永安府城下,见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大白天城门紧紧却关闭著,而城墙上则剑戟戈矛林立,无数的士兵弯弓搭箭对准城下。
信使傻愣愣地看著眼前这一切,不知道京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搞得这么如临大敌似的。跟在他身後欢呼雀跃的老百姓也被面前的景象吓住,一个个安静下来静静地看著城墙上全副武装的兵将。
这时守城的兵将们都已经看清楚奔到城下的只是一群老百姓,中间还混著一个信差,他们有点意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个将领探出头向下面高声喊话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胆敢冲击京城!莫非是想造反不成?”报信的使者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声势已经震动了京城,慌忙解释道:“将军切莫误会!小的是驿站信使,进京传递西域急报的!”将领怒吼道:“什么急报?搞得这么惊天动地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信使的脸已经被吓得惨白,颤声道:”将军……将军恕罪!小的传递的……是……是西域来的战胜捷报!”听到信使的话,城墙上一片躁动。士兵们脸上都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那个问话的将领愣了一下,转头向周围怒斥道:“通通给我闭嘴!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们这些家伙吵什么!还让不让老子问话?啊!”挨了一顿批之後,周围的士兵不敢再出声议论,却还是兴奋地互相打量著,传递著喜悦的感受。也有许多性急的士兵焦急地瞪著自己的将领,希望他能够赶快问清具体的消息。
守城的将领其实也很想赶快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在手下面前他可不愿意表现得慌慌张张,慢条斯理地咳嗽了几声之後,他才缓缓间道:“你说西域战胜?是怎么一回事?”信使见到守城将领询问自己确切的消息,心里才逐渐放下心来,开心道:“将军,今天早上西域传来战胜捷报!凤帅率领的玉凤军团歼灭敌军八十万人,追击逃窜之地一千数百里,剿灭蛮族部落八十余个。西域从此太平了!”听到信使传来的惊天喜讯,守城兵将顿时一阵欢呼,先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守城将领站在原地傻笑著,完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也忘了下面那个信使还等著进城呢。还是旁边他的一个副将微笑著提醒他道:“将军,那个使者还等著进城呢!”将军哈哈大笑了两声,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然後用力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赶快打开城门让信使进城。
随著城门轰轰开启的声音,信使飞快地纵马进入了永安府内,他那了亮的声音开始迅速回荡在永安府的街道上空:“无敌飞凤再树奇功,西域大战歼灭蛮军八十万!玉凤军团横扫西域,剿灭蛮族八十部落,帝国西陲从此太平!”信使的声音所到之处立刻引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音总比人跑得快,不一会儿功夫还没有等信使跑进皇宫,全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阴玉凤在西域大胜的消息。这一当此多事之季里唯一算得上真正喜讯的消息顿时让永安府的民心为之一振,几个月来缠绕在永安府民众心头的阴霭也随之一扫而空!
武明皇帝在京城里面骚动之初,在皇宫里气得是大叫大嚷,叫嚣著要将瞻敢造反的乱臣贼子满门抄斩。等到闹得差不多泄气的时候,他却开始感到害怕不断地询问身边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他们赶快探听清楚。等到手下人听到皇宫民众的叫喊急忙向他说阴玉凤在西域大获全胜以後,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情况,武明皇帝却已经开心得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皇宫里哈哈大笑著又叫又跳。
“朕早就说过,朕的军队会将所有敢向朕挑战的野蛮人杀个精光!哈哈!你们看,先是石嫣鹰计退特动人,腾出身进京勤王!现在则是朕的无敌飞凤再显神威!哈哈!对了!你们快告诉我,阴玉凤那方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到底是怎么胜的?胜到什么程度?”手下的人只能告诉他,报信的人还没有进宫,只是外面的民众都已经开始欢呼,他们是听到别人都在叫喊说阴玉凤在西域大获全胜。
武明皇帝一听,立刻又大发雷霆道:“什么?原来确切的消息都没有!你们这群混帐竟敢欺君?朕要将你们全都凌迟处死!”一席话吓得手下报信的几个太监连连磕头求饶,不过也是这帮太监命不该绝。正在皇帝准备叫人将几个家伙拖出去斩首的时候,信使终於进到了宫里,将确切的消息还有希丝丽写给皇帝的报捷信件交到了皇帝的手上。
在迫不及待地看过了希丝丽的信件之後,皇帝终於确信西域战胜的消息是真的。而在此之後他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么一场辉煌的胜利对於帝国来说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兴奋的他不停地在大殿里面走来走去,嘴里时而大叫大嚷,时而又低声呢喃,无论是那种情况都无人能够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在狂喜了好一会儿过後,年老体衰的皇帝浑身乏力地瘫倒在龙床上。虽然身体十分疲倦,但是仍然沉浸在狂胜的喜悦中的他还是喘著气下达了对阴玉凤及其军团进行嘉奖拘圣旨。
皇帝宣布册封阴玉凤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个女亲王英武亲王,世袭罔替,上殴佩剑,入朝不拜。赏黄金两万两,白银一百万两,绫罗绸缎五万匹,封田三万亩。希丝丽加太子太保衔,赏黄金五千两,白银五十万两,绫罗绸缎二万匹,封田一万亩。钦赐“玉凤军团”以“无敌玉凤军团”之名号,全军将士每人赏白银二十两;赐名“凤翔军”为“英武常胜凤翔铁军”,全军将士每人赏金一两,白银五十两。阵亡将士家属厚加抚恤;有功将领列表上奏,另有重赏。同时还要求阴玉凤立刻启程返京,他要亲自为他主持盛大的庆功仪式。
阴玉凤的这一辉煌胜利无论放在任何朝代都会得到极为丰厚的封赏,而对於最近连遭打击的武明皇帝来说更是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让他紧抓住不放。
他对於阴玉凤及其部下的奖赏创造了帝国历史的记录,将阴玉凤推向了帝国将领荣誉的极限。後世的史学家包括江家皇朝自己的宫廷学者在津津乐道於阴玉凤所取得的荣耀的时候,虽然都认为这些奖赏与阴玉凤本人创立的不世功勋息息相关,却也承认这和武明皇帝当时的处境和心态也有很大关系。
而在江家大院,阴玉凤获胜的消息自然立刻就引发了家族的狂欢。每一个人都疯狂地叫唤著家族主母的名字,唱著跳著享受著阴玉凤给他们带来的荣耀和喜悦。
江寒青听到母亲获胜的消息之时,正和父亲在一起商量家族的事情,两个喜翻了心的男人几乎同时跳起身来欢呼出声。随後父子俩忘形地抱到一起笑著跳著。
欣喜了好一会儿,首先清醒过来的是江浩羽,坐下来暍了一口茶。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向仍然面露喜色的江寒青道:“你母亲获胜固然是好,但是我看她军团的损失可能也十分惊人啊!这一次的胜利对於我们家族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看短时间之内还很难说!我们可不能得意忘形啊!”听了父亲的话,江寒青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去。
“是啊!如果说当初伯林人人侵是敌人安排来牵制母亲的军团并且削弱我们的力量用的,那么现在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部分!虽然母亲彻底击溃了西域蛮族,但是这么惨烈的战争,她的军团肯定会大伤元气。我们的力量这样就大大削弱了!”江寒青这样说完,还忍不住骂了一声道:“妈的!为什么特动人那么却那么好商量,石嫣鹰轻轻松松就将他们劝退了!真是他妈的有鬼!”江浩羽对於儿子的口无遮拦有点不满,皱眉看了一下满睑愤然之色的儿子,缓缓道:“按理来说,以石嫣鹰那骄傲的性格是不会去和蛮族军队讲和的,反之对特动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可是这一次双方居然就真的这样相互谈和,而且还最终谈成功了。我看这背後一定隐藏著很多东西!”江寒青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母亲还是扫清了西域的强敌。这不光是巨大的荣誉,而且说实在一点,以後如果我们需要从西域向中原进军的话,後方也没有後顾之忧。这终究是大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江浩羽点头微笑著表示同意儿子话的时候,大院里面却再次传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原来皇帝下旨褒奖阴玉凤的消息传到了江家大院,他还专门派了个一个使臣来江家预先宣读他将要颁给阴玉凤的圣旨的内容。刚才大院里面的欢呼就是由皇帝使者的到来所引起的。
当皇帝的圣旨向江家父子宣读之後,江浩羽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忙不迭接受皇帝使者和家族成员的祝贺。而江家其余人众的喜悦也被到刺激到了新的高峰。每一个人都为主母获得的这巨大荣誉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她是家族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至於江寒青在听完了圣旨的内容之後则完全呆在了当场,对於家人亲友的祝贺只是麻木地随口答应著,好像魂都丢了一般。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微笑著,大家都觉得他的反应完全可以理解,相信他是在听到母亲大获全胜而皇帝又给予如此高的荣誉的消息之後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变得杲呆的。其实他们都料对了,却也可以说是都猜错了。江寒青固然是被喜悦冲昏了头,但这喜悦却跟旁人想像的完全不同!他的脑海中一直不断重复著一句话:“母亲要回来了!母亲要回来了!母亲要回来了!……”
第五四章 鹰飞永安
第五四章鹰飞永安
与江家的喜庆感觉完全不同,阴玉凤在西域大获全胜的消息,对于定国公王明德和安国公李志强各自的家族来说,实在不能算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当他们知道皇帝又给予她那么高的荣誉之时,两个人都忍不住痛骂出声。
在王明德来说,恨不得让自己最大的敌人一败涂地。如今却要他面对阴玉凤功成名就的局面,这叫他如何能够忍受?在家里又摔瓶子又砸椅子地发泄了整整一天,王明德好不容易才勉强派了一个家人去江家表示祝贺。如果说王明德还只是对于敌人获得的荣耀感到有点嫉妒的话,李志强心里可就更不好受了,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妻子石嫣鹰对这件事情会有怎样一种反应!
一直以来在帝国军队中阴玉凤和石嫣鹰都具有十分崇高的地位,两人并称为“帝国双璧”。而两个人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是极为相似,无论家庭出身,还是军旅生涯的历程,抑或是个人所取得的战功,甚至是手里拥有的军团战力都是如出一辙。但是两个人却互相并不买帐,这固然与同僚间的竞争有关,但也牵涉到上一代的恩怨!
阴玉凤的父亲阴士雄出身帝国久享盛名的军人世家,二十四岁获封帝国元帅,平生大战三十余场,难尝败绩,当时在帝国内享有“第一猛将”的美誉。而石嫣鹰的父亲石横天也同样来自帝国的军人望族,与阴士雄同年出生,同年从军,但是获封帝国元帅的时间却晚两年。他是到二十六岁时才获封帝国元帅。正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他实际的战绩之辉煌与阴士雄难分高下。但是在别人眼里始终比不及阴士雄。
到后来武明皇帝准备开拓边疆,决定将帝国的两大猛将阴士雄和石横天分别派到西域和北疆指挥军队征讨异域。结果阴士雄被派去了西域,而石横天被派往北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让石横天更是对阴士雄怀恨在心。
虽然在常人看来西域和北疆都是接近蛮荒之地,荒凉冷漠,似乎随便谁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戌边。其实其间却有很大区别。北疆地近苦寒,那可确实称得上荒凉冷漠,连一座像样一点的城市都没有。而西域气候温暖湿润,拥有肥沃的土地和牧场,再加上通往极西处的商路,更是使得西域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而炎黄族人三千年的开发更是使得日落城成为了帝国境内仅次于永安府的第二大城市。不说别的,单是这日落城便足可让北疆相形见绌,永远望尘莫及。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所以一直以来帝国在北疆常采守势,而在西域却屡屡主动出击拓展疆土。朝廷政策的重心也总是偏向于西域,连将领和官员的升迁也总是西域优于北疆。
所以阴士雄被派去西域,而石横天则被迫枯守北疆,明眼人都清楚这分明就是朝廷对他的一种优待,也就等于是说朝廷认为他的才能优于石横天,而今后他立功升迁的机会自然也会大大优于石横天。这怎么能不让石横天怀恨在心呢?
而后来的岁月里两个人更是矛盾不断。你嘲笑我的指挥无能,我指责你决断失当。今天你参我一本,明天我奏你一章。闹得朝里朝外没有谁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冤家对头。
两个冤家一生都仿佛在赌气比赛似的,连在生育后代的问题上也是一样。阴士雄没有儿子,石嫣鹰也只有女儿。看上去这一点上两人好像扯平了,但实际上石横天却又添了心病。虽然两人都只有女儿,可是阴士雄却有阴玉凤和阴玉姬两个,而石横天只有一个石嫣鹰,此后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曾再有生育。
这件事情让石横天觉得一切是天意,是老天对他太不公平,什么事情都让阴士雄压过了他,也让他断了此生超过阴士雄的念头。他将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石嫣鹰身上,要让这个心爱的女儿超过阴玉凤姐妹。
先人的恩怨就这样影响到了后人的生活,而更为不幸的两个女孩跟她们的父亲一样从小就卯上了劲。
首先,两个人成名的时间基本相近。石嫣鹰成名的时候是在十八岁那一年,指挥一支五千人的小股骑兵击败特勤人剽悍的狼牙铁骑三万人。从此昂首挺胸进入帝国名将之列。而阴玉凤成名是在紧跟着的第二年,她十七岁的时候跟随她的父帝国元帅阴士雄出战西陲,迎战西蛮联军。在父亲中伏身亡之后,率残部两万人防御天狼山口,击溃蛮族十五万大军,斩杀蛮族第一战将——哈密笞,一举成名。
比阴玉凤年长两岁的石嫣鹰虽然早出名一年,可是成名的年龄上却还是比阴玉凤大了一岁。在这一点上姓阴的又将姓石的给压了下去。而且阴玉凤的成名战似乎比石嫣鹰的难度也要大得多。如果不是石横天听到自己的老冤家阴士雄连命都送掉了,他一定会更加痛恨姓阴的命好。
仿佛石横天的命运总是和阴士雄紧紧相连,没有阴士雄,石横天的日子就到头了。在阴士雄战死之后不到一年,石横天在一次出外打猎时被蛮族猎人偷袭伤重而死。两个冤家就这样相继去世,留下两个年轻的女孩继续着父辈的比赛。
阴玉凤十九岁获封帝国元帅,而石嫣鹰跟她同年受封。同年阴玉凤开始发动对土喇族的毁灭性战争,而石嫣鹰则对与特勤族和匈蛮族并称为北疆三大游牧民族之一的赫烈族发动进攻。
阴玉凤二十岁时正式担任帝国西域都护府都督,而石嫣鹰同年担任帝国北疆都护府都督。
阴玉凤二十一岁时彻底剿灭土喇族,而石嫣鹰也几乎同时让赫烈族成为了历史。
石嫣鹰二十四岁时以三个月内九战九捷,歼灭匈蛮骑兵四十万人的辉煌战绩获封帝国大元帅,成为帝国历史上第四位大元帅,也是成为大元帅时年龄最小的一位,同时她还是当朝唯一的一个大元帅。但仅仅七个月后时年二十三岁的阴玉凤再次不让石嫣鹰独美,凭借对西域蛮族联军的大胜获封为帝国大元帅,并改写了成为大元帅年龄最小的记录。
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毫不相让地比赛着军事的才华。这一次在朝廷的眼里面,两个人并没有分出高下,而只是打了一个平手,所以将她们并称为“帝国双璧”。”无敌飞凤”和“无敌飞鹰”的名号响彻天下,但是世间又怎么可能有两个号称无敌的人同时存在呢?
父辈的恩怨,女孩的争强好胜,同僚间的竞争,加上对自身才华的自信,让两个千年难遇却又偏偏不幸生在同一时代的军事天下互不买帐。
如今两个无敌统帅同时面对蛮敌寇边的情况,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果。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如今石嫣鹰虽然成功地和特勤人达成协议,让对方主动退兵,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固然很好,但是相比于阴玉凤的绝代战功,这一切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在任何人的眼中更为看重的都绝对会是阴玉凤所取得的辉煌战果。毫无疑问,这一次所有人的都会认为阴玉凤压过了石嫣鹰。虽然说两个人的军事才华并不能通过这样简单的比较就定出高下,但是现实却总是这样。
虽然李志强和石嫣鹰因为生育的问题产生了矛盾,但并不代表两个人就此恩断义绝。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两个人这么多年来除了没有小孩这个问题以外并没有过其他的争吵。如果排除生育继承人问题的困扰,他们其实也算是一对恩爱夫妻。所以石嫣鹰一直还是认为自己是李家的媳妇,而李家也从来没有将石嫣鹰当作外人。这一次石嫣鹰率军迅速回京的行动更是充分证明了她的心仍然是属于李家的。
现在李志强听到了阴玉凤大胜的消息,心里自然替石嫣鹰感到难过。他知道这一次阴玉凤的功劳和名声确实是远远压过了石嫣鹰,也许以后在人们眼中将不会再有“帝国双璧”这一说法,剩下的只有一个“无敌飞凤”!
而最重要的是李志强心里十分清楚,石嫣鹰之所以放弃和敌人作战而选择双方和谈,完全是因为自己送信给她说京城形势危急,希望她能够想办法支援,所以才被迫为了李家的利益而作出的牺牲!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信里面告诉石嫣鹰京城形势严峻,石嫣鹰大可以留在北疆歼灭特勤人,树立和阴玉凤可堪媲美的功勋之后再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李家的生存而被迫作出的决定啊!
所以石嫣鹰这次被阴玉凤比下去,不是因为她能力不够,而只是因为她的婆家所拖累。虽然石嫣鹰和阴玉凤同是国公家族的主母,但是她们背后各自的家族形势却完全不一样。李家的势力毕竟远远不如江家,江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受玉凤军团的损失,不用急着让阴玉凤带兵回京支援;而李家却不行,如果没有石嫣鹰率军回京支持,李家的势力可能很快就会成为江、王两家的盘中餐。
正因为想到这些问题,所以此时的李志强心里格外难受。他完全可以想象妻子在听到自己竞争对手获胜的消息时那种气愤、无奈而又心有不甘的痛苦模样。
他甚至有点担心石嫣鹰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的刺激,对他们李家感到更加反感,毕竟李家确实是拖了她的后腿。
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李志强不断地唉声叹气,不知道将来妻子回到京城,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看着像一个没头苍蝇一般窜来窜去的哥哥,弟弟李志刚不解道:“哥,虽说阴玉凤这次风光无限,我们大家都有气,可是有失必有得!她的玉凤军团毕竟也是元气大伤啊!这样我嫂子的实力就压过了她,你也没必要这么想不开嘛!”
李志强烦躁地挥了挥手,不悦道:“你懂什么!啊!你知道你嫂子对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李志刚哈哈笑道:“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就是觉得很不服气嘛,又能怎么的?”
李志强瞪了弟弟一眼,发怒道:“你嫂子这次放弃和特勤人作战,都是为了赶快回京来支援我们。现在让人家赶到了前头,你嫂子心里不起火才怪!”
李志刚愣了一下道:“这我知道啊!怎么了?难道……你的意思说嫂子还要怪咱们?我们又没有错!”
李志强无奈地摇头道:“如果我们实力强一点,像江家那样强,不给你嫂子拖后腿!你嫂子就可以留在北疆创造属于自己的丰功伟业,哪里还在乎阴玉凤立什么功啊!”
李志刚不满地哼一声道:“那又怎么了!什么叫做拖后腿?她是我们李家的人,为家族利益作出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嘛!哼!嫌家族拖后腿?那我也可以嫌家族拖后腿呢!”
李志强听弟弟这么一说,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嫂子为家族牺牲了那么多,你就不能替她多考虑一点吗?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爽你嫂子,说她为人孤傲,看不起你们。又说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却偏偏压在你们头上,丢了李家的脸!
哼!你们中间还有人说她出身武夫家庭,没有地位,没有教养,高攀到咱们家里,本来应该识相一点,她却偏偏一点都不知趣!你们当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吧?你说,你们是不是这样在我背后说她的?你们心胸怎么就这么浅薄?”
李志刚见哥哥火气越来越大,心里有点发怵,却还是不甘心地嘟哝道:“我们我们还没有替她考虑?哼!她连小孩都没有生一个,我们……”
“你们这群混蛋!当初如果不是你们在哪里闲话不断,我和嫣鹰怎么会产生矛盾?她又怎么会远去北疆,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一次?如今她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了个人荣誉,回来帮助我们这个家!你们却还在那里说长道短!你要她怎么做,你们才能满意?你说啊!”
看到哥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李志刚连忙道:“好!好!算我什么都没有说!”
不敢再跟自己哥哥多说什么,李志刚连忙起身走出了书房。
等到出了门,他才又嘟哝起来:“呸!不敢得罪那头母老虎却来我头上出气!她石嫣鹰有什么了不起!哼!连小孩都不能生一个!她如果当真比阴玉凤那贱人厉害,她就应该赶在人家前头剿灭了特勤蛮子再回京城来。现在比不过人家,却想来我们头上撒野!操!大哥也真是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整个家族都是这样看法!他还护着那母老虎!”
一路自言自语着,李志刚决定去找家族另外的几个弟兄发牢骚,毕竟家族中跟他一样早就对石嫣鹰不满的人是大有人在。
李志强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弟弟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样下去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等嫣鹰回来发现一切还是老样子,家里的那些人还是不喜欢她,她一定会生气的!何况这次她还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行!这样不行!
我一定要想办法解决那群没脑袋的家伙和嫣鹰之间的矛盾!否则我们李家就完了!”
而在李志强为石嫣鹰回京的事情发愁的同时,江家父子也经历着跟他有点类似的苦恼。
从得知阴玉凤获得巨大荣誉时产生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后,江家父子对皇帝召阴玉凤回京这个决定开始产生疑虑。在他们的内心里,父子二人对于皇帝宣召阴玉凤回京的这一事情看法十分矛盾。从感情上来说,他们二人当然希望阴玉凤能够回京;但是从朝廷斗争的角度来讲,他们又并不希望阴玉凤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军队回到京城来。
虽然对江家同样忠心耿耿的希丝丽会继续在西域统帅玉凤军团,但是那毕竟不如阴玉凤自己直接控制来得稳妥。谁知道对手会不会在阴玉凤离开自己军队的这段时间内搞出什么新花样呢?而且一旦阴玉凤回来之后,皇帝却寻找各种理由不放她回西域自己的军队中去,那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虽然江家父子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们却也没有办法反对皇帝的决定,因为在如今的情势下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借口。在可以预见的很长时间内西域都不太有可能再发生大规模的边境战争。皇帝在这时候让立下丰功伟业的伟大统帅回京面圣,于情于理都是无懈可击的决定。
父子俩这么一合计,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让皇帝更改已经作出的决定,便也压下心头的疑虑,抱着乐观的心态等待阴玉凤的回归。其实父子二人从内心来说,不管各自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早就盼着阴玉凤回京,毕竟他们已经有近五年没有见过她了!如今也算是趁此机会了却自己的愿望吧。
五月初三,皇帝派往西域的使者出京了。他将把皇帝的圣旨带往西域向阴玉凤本人宣读,同时还担负着宣召阴玉凤回京的任务。
这方派去宣阴玉凤回京的使者刚刚出京,那边另一个无敌统帅石嫣鹰却已经抵达了大夏帝国伟大首都的大门口。
五月初八日,石嫣鹰进京的队伍抵达了距离京城永安府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她派出的使者将她抵京的消息带到了永安府城中。
刚得知石嫣鹰抵达京城附近的消息,皇帝便立刻派出使臣通知石嫣鹰当天暂缓进京,说他第二天要携文武百官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武明皇帝虽然已经日渐昏庸,但是做过大事的人看问题的眼光毕竟非常人所能相比。他心里很是清楚,石嫣鹰和阴玉凤两个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硬要依据军功的大小将两人定一个高下,那只是俗人的庸见罢了!”帝国双璧”
永远都是他开拓疆土的坚实臂膀。对于阴玉凤的辉煌战功作出慷慨的奖赏,并不意味着他会冷落另一位同样纵横无敌的良将。
武明皇帝知道自己大喜之下对于阴玉凤所给予的绝代荣誉,必然会大大刺激石嫣鹰的自尊心,如果自己这时候不表示出自己对石嫣鹰的同样尊重,他就可能会失去这个良将的拥戴之心。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皇帝自己的想法罢了,实际上他的“帝国双璧”早就对他抱有异心了,只是老朽的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五月九日晨,皇帝率领着包括四大国公家族主要官员在内的文武百官来到了十里长亭迎接石嫣鹰的到来。
为了表示对石嫣鹰的信任,他并没有让石嫣鹰的“鹰翼铁卫”按照惯例留在距御驾三十里外的地方,而是同意石嫣鹰带着自己的亲卫军队前来面圣。对于即将与石嫣鹰这个传奇中的女人的见面,江家父子的反应却是完全两样。
江浩羽和石嫣鹰一朝为臣,大家早就算是相熟,所以对于即将的见面,他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皇帝叫他来演戏的,他自然只好来了。
而江寒青却是出自内心的想认识一下这个跟自己母亲齐名的女将。
在八年前石嫣鹰离开京城的时候,江寒青还和母亲呆在西域军队中。而等他跟随母亲来到京城以后,石嫣鹰却又从来没有再回到过京城。所以对这个和母亲同级别的重要人物,江寒青是从来没有见过一面。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人物。
江寒青曾经无数次好奇地询问跟石嫣鹰打过交道的人:“那个传说中的石嫣鹰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每个人给他的第一回答都是雷同的:“石嫣鹰啊?高傲!无比的高傲!那姿态就真的像一头鹰一样高傲!似乎她就从来没有向别人低头的习惯!”
“那她长相到底如何啊?听说很美丽?”江寒青继续不依不饶地询问着。
回答是:“是的!很美丽!像你母亲一样高贵美丽!”
听了别人的话,江寒青更想见识一下这位跟母亲一样英勇善战,又据说和母亲一样高贵美丽的女人。
这么多年来江寒青一直希盼望着有机会能够见识一下石嫣鹰的庐山真面目,可惜却始终缘吝一面。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叫他怎么能不充满期待?
从官道北边的方向远处地渐渐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江寒青兴奋地搓了搓手。站在他旁边的江浩羽感受到儿子的兴奋情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眼色分明是在训斥他:“着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她不过跟你母亲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寒青尴尬地向父亲笑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确实太紧张了。试着放松了一点那热切期盼的心情,江寒青看了看周围同样在等待的人。老一辈的人大都神色自若,而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一辈却全都一个个神色激动,显然大家都跟他一样期盼见到石嫣鹰。
毕竟石嫣鹰和阴玉凤这两个人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都如同是神话般的人物。
他们从刚懂事开始就不断听到这两位无敌统帅的纵横天下的事迹,可以说他们都是在石嫣鹰和阴玉凤的威名下成长起来的。如今能够亲眼见一下这样的传奇人物,自然是令人格外激动。
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显示石嫣鹰的军队也快要到了。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骑人马向这方飞奔过来。只一眨眼的的功夫,那匹马便奔到了近处,马上骑士的服饰也看得一清二楚。
黑色的战马,黑色的盔甲,黑色的头盔,黑色的面具,全身一色黑!
那个骑兵奔到近处跃下马来,众人这才看清楚他的头盔顶上还铸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黑鹰,在胸甲上则印着一只雪白的展翅欲飞的大鹰。不用说这就是飞鹰军团的骑兵。
那个骑兵动作十分利索,几步便奔到皇帝面前跪下禀告道:“石嫣鹰大元帅率所部‘鹰翼铁卫’正向十里长亭赶来,一会儿便可以到达。石嫣鹰大元帅特遣小的向皇上禀告!”
皇帝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那个报信的骑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迅速退到了一边。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随着马蹄的轰鸣声逐渐强烈起来,一队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清一色的黑马黑盔黑甲,远远地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气势颇为壮观。在队伍的前头高高飘扬着一面黄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支伸展双翅的黑色大鹰。
所有的人心头都涌上敬畏的情绪,这就是“飞鹰军团”的骑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鹰翼铁卫”!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鹰翼铁卫”的骑兵队继续前奔驰。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之快,片刻之间就奔到了距离众人十丈不到的地方。
看到距离这么近勒他们仍然放马狂奔的架势,众人心里都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冲到面前还收不住势子。就在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军官突然高高举起了右手,随着他的手势所有的骑兵突然猛勒战马。虽然战马是在狂奔之中,可是被他们这一勒却都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其精良的素质!在场等着迎接的人中凡是从过军的都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厉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些带过兵的人心里自然清楚,如果换作是普通骑兵队伍,不要说是这么急速的奔驰,就算是在慢速奔跑的情况下要勒停战马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么整齐。
而鹰翼铁卫居然能够完成得如此完美,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常胜军队。
战马停定之后,鹰翼铁卫的骑兵们突然齐齐大喝一声:“呵!”声如雷响,胆小的人还真的被他们突然这么一叫给吓了一大跳。然后这些骑兵就立刻动作迅速地向道路两旁分开,排成两列立在道旁,将宽阔的官道空了出来。
这时在远处又有一队骑兵奔了过来,仍然是一色的黑马黑甲。在这队骑兵的前头却是一匹雪白的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个银盔银甲的女将。远远地看不到她的长相,但是看她昂首挺胸的样子,自有一股傲视群雄的霸气!这时候哪里还需要旁人说明,就算是从来没有见过石嫣鹰的人都清楚这就是她本人。
江寒青看着石嫣鹰出场的时候这么霸道的场面,心里虽然也赞叹气势非凡,可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快,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太显狂傲,看来别人对她下的无比高傲的评价还真的是没有冤枉她。
等到石嫣鹰的坐骑奔到近处,所有没有见过她面的人都感到一阵强烈的失望,因为石嫣鹰的脸上居然戴着一具金色的眼罩式的面具。面具遮住了她的上半边脸,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长相如何。这对于渴盼见到她真面目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江寒青身边不少的年轻人都轻轻叹了一口气,表达出自己强烈失望的情绪。
江寒青心中当然也是感到一阵失望,不过他也可以理解石嫣鹰的这一举措,因为他的母亲阴玉凤在率领军队的时候,也是喜欢用一副面具遮住自己的上半边脸。
毕竟太过美丽的女人脸蛋儿是不容易让部下感到敬畏的。
石嫣鹰奔到距离皇帝站立之处有十丈远的地方便停下了战马,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盈盈走向武明皇帝身前。
由于大臣们分立在皇帝身前两边的道路上,而江寒青也站立在其中,这样当石嫣鹰向皇帝走过去的时候,便要从江寒青的身前经过,他也就有了近距离观察石嫣鹰的机会。
石嫣鹰身上虽然穿着一副银色的盔甲,但是完全量身定作的贴身盔甲丝毫没有妨碍她展示自己身体曼妙的曲线,显然是女性爱美的天性驱使她寻找能工巧匠为自己打造出了这副精致的贴身盔甲。
通过这套特制的盔甲,江寒青完全可以从盔甲表面塑造出来的曲线想象出下面的肉体是多么的美妙。虽然已经是四十二岁的女人,可是身材仍然保持得惊人的完美,也许这还要归功于长期的军旅生活的锻炼,充足的运动量使得她没有丝毫中年妇女常见的身体发福的迹象。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用这四句话来形容石嫣鹰的身材也丝毫不为过。尤其是高耸的胸部更是让江寒青垂涎欲滴。
石嫣鹰脸的上半部被面具给遮挡住了,但是露在面具外的那对眼睛却是那么的诱人。大而媚的眼睛,亮如水晶的眼珠,清澈如水的眼神,分明是上天造就的宝物。不过就是这样一对美丽的眼睛在看向旁人的时候却不时流露出冷厉的目光,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妄想对自己不敬。可是正是这种高不可攀的神态,却更增加了男人的征服欲望。
面具没有遮住的下半边脸是标准的瓜子脸型,皮肤白净细腻犹如羊脂凝就一般。小巧精致的红润嘴唇端端正正地生在俏脸上,位置是如此的恰当,往上一方则觉太过,往下一点又觉不足。
虽然看不到石嫣鹰的完整面貌,但是江寒青仅从自己能够观察到的地方,便已经能够判断她是一个绝代的美娇娘,一个可以和他母亲斗艳的美人。而且说来也是奇怪,“帝国双璧”的人生经历固然相似,此刻在江寒青看来她们竟然连身材、气质、脸型都十分相像。
当石嫣鹰从江寒青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迷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就是自己所深爱的母亲一样。等他清醒过来,石嫣鹰已经从他身前走过。石嫣鹰并没有将自己的头发像其他的帝国贵妇那样梳成发髻,而是让它自然披散在背后。从她背后的角度看过去,那光泽明亮的秀发顺着她优美修长的背脊顺畅地滑下,直达她丰满臀部的上端,如丝般柔滑的感觉,让看到的人无论男女都想温柔地抚摸一下。
江寒青的视线顺着石嫣鹰诱人的头发缓缓往下滑落,当移到她那丰满高翘的臀部上时,他的目光便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停在了上面,再也不能移动哪怕半分。
看着这美丽女人扭动的丰满屁股,江寒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有一点异样的肿胀感觉,心里想道:“真是美妙的屁股啊!看上去比之妈妈的也丝毫不觉差!如果能够用手拍打上去,不知道是多么爽的感觉!”
江寒青心中突然对安国公李志强产生了强烈的嫉妒,想不通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够拥有这么美艳成熟的女人为妻!出神地望着石嫣鹰走路时不停扭动的纤细腰肢,晃来晃去的丰满臀部,江寒青简直太渴望和这个女人上床了。
以为周围的人会有和自己同样的感受,江寒青偷眼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却立刻吃惊地发现所有的人投向石嫣鹰身上的都是十分崇拜敬佩的目光,没有一个人是像他一样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江寒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这群笨蛋真的是不会欣赏女人!这么美妙的女人在他们眼中却已经不是女人,而只是一个伟大的将领!作为一个女人最美妙的东西却没有人欣赏!石嫣鹰心里应该也觉得悲哀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让那些笨蛋明白怎么才是欣赏石嫣鹰这种女人的正确方法!”
在江寒青胡思乱想的当口,石嫣鹰已经向皇帝施过礼站起身来。双方装模作样的礼节性问答也已经结束。
江寒青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司礼太监刚刚开始宣读皇帝对石嫣鹰多年戌边所取得的军功所颁下的赏赐。仿佛是为了稍微弥补对阴玉凤的惊人赏赐可能给石嫣鹰带来的刺激,皇帝对石嫣鹰也开出了慷慨的赏赐,虽然较之阴玉凤所获得的还是有很大差距,但也已经足够令旁人惊叹了。
皇帝赏赐给石嫣鹰的东西有如下一些: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绫罗绸缎五万匹,封田一万亩。同时还宣布册封她为英毅郡王,世袭罔替。
一位女性因军功而获封为郡王,在帝国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虽然之前阴玉凤已经因为军功而直接封为亲王,比之郡王还要高出一级,但是她毕竟没有被封过郡王,所以这个说出来有点羞辱人的记录还是属于石嫣鹰的。
等到皇帝对石嫣鹰的赏赐宣布完毕之后,他便因为体力不支先行回宫休息去了,接下来便是群大臣们上场表演的时候到了。各个大臣将依照官职大小依次上去向石嫣鹰表示欢迎和祝贺。江寒青年纪虽然很轻,但是因为他是镇国公家族的世子,自己能力也确实很强,如今已经是超品的爵位加上正二品的官职,在朝廷官员中实属异类,再加上阴玉凤又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这一次他也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列入了第一批去向石嫣鹰表示庆贺的大臣的名单。
而这一批官员除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四大国公以外,剩下的就是几个年高位尊的一品大员。可是开始的时候江寒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跟着父亲的屁股后面大摇大摆地便走了过去。等到石嫣鹰惊奇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江寒青这才注意到第一批出来的官员,除了他居然就没有一个年龄是在四十岁以下的。
石嫣鹰惊奇地看着跟在江浩羽后面走到自己身前的江寒青,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眼神中满是疑惑询问的味道。显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毛头小子混在朝廷第一等的权贵中走过来,而且就硬是没有人上去阻止干涉。
江寒青注意到石嫣鹰惊奇疑惑的眼神,心里大是愠怒:“妈的!臭婊子没有见过大爷这种年轻有为的主吗?呸!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存心给我脸色看不成?”
其实也难怪石嫣鹰会感到奇怪,毕竟第一批走上去的官员都是朝中的权贵,而且跟石嫣鹰相识多年,而江寒青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居然也能够混迹其中,以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自然是让石嫣鹰以为是哪个环节搞错了。
江浩羽知道石嫣鹰是因为不认识江寒青,所以感到很吃惊。他轻轻笑了笑,转身招手示意江寒青走到自己身边,然后主动向石嫣鹰介绍道:“鹰帅,这是小儿寒青!呵呵!您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所以觉得眼生!”
说完转身向江寒青道:“青儿,还傻着干什么?鹰帅可是和你父母同级的长辈,你还不赶快向鹰帅行礼?”
虽然江寒青已经和石嫣鹰同殿为臣,只需按官职大小叙礼即可,但此刻江浩羽却明显是叫他作为晚辈向石嫣鹰执子侄礼。江寒青心里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能是向石嫣鹰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小侄江寒青给鹰帅请安!”
石嫣鹰这时才算明白了江寒青的身份,也没有制止他行大礼,只是淡淡轻笑道:“哦!我说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年轻人跟着一帮老前辈上来见礼!原来却是镇国公和咱们凤帅的独生子!呵呵!难怪!真是帝国难得一见的奇怪!呵呵!”
这是江寒青第一次听清楚石嫣鹰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若黄莺叫声一般清脆悦耳,声调虽然不是很响,但是吐词十分清楚。而话语中也自然包含着一种高贵威严之气,让人听了便有不敢违背之感。
江寒青开始的时候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石嫣鹰那美丽的樱桃小嘴,觉得她红润的嘴唇说话的时候翻动起来更显好看。可是他很快便意识到面前这个高傲的“无敌飞鹰”完全没有将他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内,他的心里立刻充满了屈辱和愤恨。
让江寒青首先感到气愤的是石嫣鹰话语中分明不将他这个年轻人当一回事,那段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如果你不是镇国公和阴玉凤的独生儿子,你根本不算一回事!你今天能够出现跟一群老前辈出现在这里,不过全是沾了你父母的光!”
如果说石嫣鹰那番听起来还不算太刺耳、太露骨的话,江寒青还可以忍受的话,那她说话时的神态就简直令他快要气炸肺了!
石嫣鹰先是将视线飞快地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目光冰冷得就像在看着什么物品一样,然后便高昂起头将眼光转向其他地方,再也不正眼看他一眼,而且说话的时候还微微撇了一下唇角,充分反映出她内心的不屑。
想不到石嫣鹰会这么不给自己父子二人面子,江浩羽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不过还没有等他作出反应,江寒青已经对石嫣鹰进行了还击。
“呵呵!鹰帅,小侄倒是在幻想您当年和一帮老前辈去跟人家见礼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人家又对您说的是什么话?”
石嫣鹰似乎没有意料到面前这个年轻小子居然敢当面顶撞她,大吃一惊之下猛地挺直身子傲然瞪视着江寒青,眼神冷酷得像一把能刺穿江寒青身躯的冰刀。
她脸上的皮肤本来就十分白皙,这时候因为受了刺激的缘故,更是变得毫无血色。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嘴角轻轻牵动,看上去给人一种刚毅果敢的印象。
没有等其他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江寒青却接着又来了一句更出人意料的话。
“说起来小侄一直都将鹰帅和我母亲凤帅当作自己奋斗的偶像,却不知道鹰帅是否像我母亲一样能够教小侄明白许多做人的道理?”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寒青一直紧紧盯着石嫣鹰的双眼,试图看出她眼神的变化。
果然当石嫣鹰听他提到阴玉凤的时候,瞳孔剧烈地收缩,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迷茫的感觉,迅即又转变为强烈憎恨的目光。她的身子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苍白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有点不平稳,而胸口明显地起伏着。
不过很快地石嫣鹰便恢复了正常,虽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失,但是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清澈如水。她饶有兴趣地仔细打量了江寒青一会儿,转头对江浩羽微笑道:“镇国公,您这位世子可真是一位人物啊!不愧是您和凤帅的亲生儿子啊!”
她说话的时候听上去虽然四平八稳,但是江寒青已经听出里面包含着的感慨的情绪。江浩羽笑道:“这小子年纪轻,不懂事!脾气也大!鹰帅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番见识!”
石嫣鹰摇了摇头不再搭理他,转头却对江寒青道:“你母亲教导了你什么做人的道理?你倒说来听听!”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的白净颜色,神态又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江寒青冷冷道:“这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楚的事情!后面还有人等着见您呢!鹰帅可不要耽搁太长时间,让小侄成为千夫所指之人哦!”
嘴上这样说着,江寒青心里却在想:“石嫣鹰,从妈妈身上我明白了淫荡的女人到底有多么下贱!怎么你也想教晓我同样的道理?哈哈!你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我要将肉棒插进你那该死的屁股,让你这高傲的女人在我胯下哀求讨饶!让你变成和妈妈一样下贱的性奴隶!嘿嘿!什么‘帝国双璧’?到时候我让你和妈妈一起变成‘江家双屄’!”
石嫣鹰如果知道江寒青心里此时是想着那么淫荡的事情,还在心里替她勾划那么悲惨而淫乱的未来图景,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刺死这个残忍的男人!可是她毕竟不可能知道江寒青心里的龌龊念头,于是江寒青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
等到江寒青这第一批权贵退开之后,其他的官僚便陆续上来向石嫣鹰见礼了。
面对络绎不绝走上前来的人群,石嫣鹰感到很不耐烦,在她看来这样无聊的事情根本是没有必要理会的。可是就算以她帝国大元帅的身份也仍然不能避免这种朝廷里面的繁文缛节。
冷淡地应付着不断上来纠缠的讨厌家伙,石嫣鹰完全没有将这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当作一回事,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这些人一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围在人群中的石嫣鹰一直觉得身上有种很怪异的不安感受,虽然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却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冷傲的目光向四周扫视着,希望能够找到那让她产生不安情绪的东西。
没有费多大功夫,石嫣鹰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怪异的感觉。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江家的小子远远地站在一边打量着自己,脸上还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
原来江寒青跟着父亲见过石嫣鹰之后就退到了一边,偷偷地欣赏着石嫣鹰高傲的姿态,想象着那银色盔甲下隐藏着的丰满诱人的肉体任自己玩弄时的美妙滋味。
石嫣鹰十分厌烦江寒青那种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更讨厌他那鬼兮兮的笑容。
如果是平时,她也许会将这个无礼的小子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让他明白尊重长辈的道理。可是今天这样特殊的场合,石嫣鹰只能是强忍怒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掉头不再理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而江寒青被石嫣鹰这样瞪了一眼,心里也是暗暗一惊,心想:“天啦!这女人还真是厉害,我就这样看她,她居然都能够产生反应!感觉这么强烈,果然不愧是跟母亲齐名的绝代名将。看来以后面对她的时候还真的是要小心一点!”
虽然转过头不想再理会江寒青,可石嫣鹰的心里还是隐隐感到奇怪:“从来没有人仅仅是看着我就能够让我产生这种不安情绪,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就仅仅因为这小子是阴玉凤的儿子吗?还是因为刚才他敢于顶撞我的缘故?
这样想着,石嫣鹰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江寒青,却发现他已经低下头没有再看自己。
石嫣鹰顿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心里却还在不停思索江寒青刚才看自己那怪异眼神的含义:“这小子刚才为什么那样盯着我看?他的笑容为什么会是那样诡异?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石嫣鹰这样悄悄地问着自己,不过聪明的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明白了江寒青用这样的怪异眼光盯着她看的意思。
“天啦!难道说……他看我的眼光是男人看女人的淫秽眼光?可是我可比他母亲还要大两岁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这小子也胆子太大了吧!他这样放肆地看我,当真以为我怕了他们江家不敢杀他?这小子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石嫣鹰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杀意,抬起头恶狠狠地往江寒青的方向望过去,却发现他居然又在看着自己。石嫣鹰料不到江寒青这么大胆,两眼神光猛射便待当场给江寒青一点教训,却又突然觉察到他的眼神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淫秽的感觉,反而是充满了崇拜甚至是爱慕的纯洁意味。
看到江寒青这种眼神,石嫣鹰顿时恨意全消。虽然对江寒青还敢继续看她心里仍然有点不快,但是女人毕竟总是高兴有人欣赏自己的。何况自从石嫣鹰成名以来,就没有男人再敢这样当面无礼地打量她,连她的丈夫李志强都不敢。如今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居然又钻出一个年轻男人用纯粹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自然让她芳心深处对于自己的魅力颇感自豪。
石嫣鹰却不知道江寒青后来那崇拜爱慕的纯洁眼神,完全是装给她看的。当江寒青发现石嫣鹰注意到自己那淫秽眼神的时候,便吓得低下头不敢看她。可是冷静下来一想,江寒青却觉得这样其实更糟,反倒给石嫣鹰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应该另行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
从小便在玩弄女人中长大的花花公子很快便想出了补救的办法。
江寒青相信石嫣鹰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表面上虽然高不可攀,其实内心却一定充满了寂寞。就像刚才仪式开始之前他所注意到的那样,没有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敢用看正常女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位天下无敌的统帅。对于天生丽质的她来说,这无疑是十分悲哀的事情。如今年华即将老去,她的心里对于这种事情必定更加在乎。于是江寒青决定再冒一次险,他要让石嫣鹰觉得他是出自内心的欣赏她,甚至是爱慕她,崇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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