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地推开茶杯,此时蔡氏与窦娥各端着一盘菜肴走进屋来。张驴见有机可乘,悄悄地溜进厨间,迅速掏出毒药,哗啦一声扬进热滚滚羊杂汤里。
“你在做甚?”张驴刚刚将毒药投进热汤里,窦娥一脸疑色地走进厨间,双手捧起汤碗,看见张驴慌里慌张的样子,厉声问道:
“你不在屋内等着吃饭,跑到厨间里做什么?”
“我,我,”张驴吱唔道:
“我想找醋瓶子,我喜欢吃醋,无论什么菜肴都愿意往里面多多地加醋!”
“呶,”窦氏用下颌指向菜板旁的调料盒:
“醋罐子就在那里,我还要端汤,你自己找来便是!”
待窦娥端走汤碗后,为了掩盖罪行,张驴又以小解为由,跑进茅厕里,将包装毒药的纸张揉成团,扔进茅厕里。当他再次返回屋内,手捧着醋罐子迈进蔡氏寝室的门坎时,但见老爹爹双手捧着那碗投了毒的羊汤,仰着脖子,叽哩咕噜地喝得正欢,张驴的脑袋嗡地一声:
“爹爹,你,你,”
“啊,”眨眼之间,一碗热汤便被张老汉灌进肚子里一大半,老家伙抹了抹嘴边的肥油:
“好香啊,老子最喜欢喝羊汤了,不过最近手头缺钱,喝不起,今天终于改了大馋!”
“爹爹,”张驴眼睁睁地望着张老汉,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更是后悔不迭:唉,我为何不跟着窦娥同时回到屋内,也有机会制止贪嘴的傻爹爹啊!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张驴却希望卢某配制的毒药,毒性不要太强,更是暗暗地念叨着,佛主保佑,但愿爹爹有着超人的抵抗力,躲过由自己制造的劫难吧!
“哎——哟,”张驴的祈祷是徒劳的,卢某平生没有做成一件理想的事情,今天,在张驴的逼迫之下,终于配成一副毒性极强,且没有解药的毒剂来。张老汉正吧嗒着厚嘴唇,回味着羊汤的余香,腹内突然莫名其妙地折腾起来,痛得张老汉手捂着肚子,满炕打滚:
“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是否汤里有毒,痛死我也!”
“快,”张驴催促窦娥道:
“你还楞在这里做甚,快给我爹爹请医生去啊!”
第六回胡涂知县滥施淫威,为救婆婆窦娥蒙冤
喝下剧毒汤的张老汉,等不及窦娥请来郎中,仅仅折腾了半分钟,便口吐白沫,两腿一蹬,呜呜哀哉了。张驴见状,贼喊捉贼,一把揪住窦娥的前衣襟:
“好哇,臭婆娘,为了逃婚,你竟然恩将仇报,投毒害死了我爹!”
“不,这不是我干的,”窦娥矢口否认,蔡氏早已吓成一滩烂泥:
“我的天啊,又要摊官司了!”
张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
“哼哼,臭娘们,休论你是否投毒,我爹却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你是想私了还是官了?”
“哼,”窦娥不耐烦地甩开了张驴:
“又不是我投的毒,你爹死了,与我何干!”
“小恩人啊!”见窦娥并不买张驴的帐,喜欢息事宁人的蔡氏战战兢兢地问张驴道:
“私了,便是怎讲啊?”
“若想私了,”张驴手指着窦娥道:
“你此刻便叫我一声夫君,然后么,从此做我的婆姨!”
“办不到!”窦娥斩铁截铁地答道:
“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嗨啊,媳妇啊!”只从有了那番经历,蔡氏平生便最害怕打官司了,更不敢进县衙的大门:
“你真是死脑筋啊,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图那个贞洁的虚名做什么啊,媳妇啊,为了婆婆,你也要答应他啊,婆婆又不是让你去妓院接客,不过是招个上门女婿,这有什么丢人的啊,日后便向邻居们讲,我们两个寡妇,实在操持不起这个家,所以,万般无奈,只好让儿媳妇招个女婿算了!媳妇啊,你看婆婆说的在理不在理啊!”
“不,不在理,”窦娥摇了摇头:
“婆婆,无论你怎样说,我绝不会改嫁的,更不想招什么女婿,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不但要顾及自己的贞洁,还是考虑到家族的名声!”
“唉,”蔡氏无奈,为了躲开这场官司,只好挺身而出道:
“少恩人啊,如果我媳妇实在不依你,我准备招你入赘,不知少恩人意下如何?”
“嘿嘿,”张驴转向蔡氏,一双色眼下流无比地扫视着老寡妇,虽然已经把蔡氏大肆凌辱过了,而此时的表情,却仿佛刚刚才认识。望着蔡氏那日渐色衰的面庞,畜牲心中暗道:呵呵,老骚屄,你可知张驴之心么?我是想老少皆收啊!
而表面上,活畜牲却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你就凭你,一个人老黄珠的徐娘,谁稀罕啊,老马啃嫩草,你想得美,滚一边去!走,”将蔡氏数落一番,张驴便揪着窦娥,吵着嚷着要去见官。张驴恶毒的内心有自己的小九九:
“到了官府,管你是婆婆还是媳妇,必须有一个人去抵老爹的命,然后么,嘿嘿,至于剩下来的那个,我便收下做了老婆,这诺大的家业,从此便落到了我张驴的名下!”
想到此,更坚定了张驴欲打官司的念头,无论蔡氏如何地哀求,张驴就是不允,骂骂咧咧地将蔡氏婆媳俩揪到了县衙。张驴抡起梆棰一番狂敲,很快就把县官敲出来了,县官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向三个当事人拱手道:
“谢谢,谢谢,啊,好些日子不开张了,本官我都要寂寞死了,请问,”县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仨个当事人道:
“你们仨个谁是原告啊?”
“我是原告,”张驴抢先一步,县官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知道了,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既然你是原告,就请你先讲吧,因何事来此打官司?”
“是,老爷,”张驴清了清嗓子:
“是这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罢张驴的诉说,县官沉吟了片刻,然后问仨个当事人道:
“你是干的吧!”
“不,”张驴拼命地摇着脑袋瓜:
“老爷,怎么会是我呢,我怎么能毒死自己的亲爹啊!弑父之罪,活着不仅要千刀万剐,死后还要下地狱呢!”
“那应该是你了?”县官问蔡氏道,蔡氏哭天抹泪地表白着自己: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如果是我干的,愿天打五雷轰!”
“那便是你了?”县官最后问到了窦娥,窦娥平静而又简洁地答道:
“不是我!”
“呵呵,”县官拂袖冷笑道:
“既然你们仨个谁也没干,那便是本官我干的了?”
“老爷,”张驴手指着窦娥,将自己的滔天罪行往无辜的少寡妇身上推卸:
“就是她干的,我们爷俩救了她婆婆一命,她婆婆口口声声地答应了我们,要招我们入赘,可是,这小娘们以守节为借口,拒绝招我为婿,不仅如此,为了逃婚,她偷偷地下毒,欲置我们父子俩于死地,万幸我没有喝那碗羊汤,否则,我们父子俩都将被她加害而死!”
“你胡讲,”窦娥驳解道:
“你凭什么说我下了毒,我一个寡妇人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平时连大门都懒得出,那害人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呢?”
“哟,”张驴现出一副无赖的架式:
“毒药从何而来,那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
“哼,”听了张驴与窦娥的争执,胡涂的县官认为张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害人的毒药从何而来,只有犯罪嫌疑人自己最清楚。于是,县官喝令左右道:
“人是贱虫,不打不招,左右,选最粗最重的棍子,狠狠地揍她,看她招是不招!”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两个捕役走上前来,无情地按住少寡妇的手脚,趴在地上的窦娥依然为自己驳解着:
“老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打我!”
啪!窦娥正欲继续表白自己,木杖已经重重地砸在少寡妇的屁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痛得窦娥一声惨叫,眼眶挤出数滴冤枉的泪水:
“冤枉,冤枉啊,老爷无凭无据,凭什么如此暴打一个可怜的寡妇啊!”
“不打,”虽然是无端打人,县官的理由却很充分:
“不狠狠地打你,你怎么能痛痛快快地招供啊?打,给我重重地打!”
“哎哟,”木杖再次砸来,窦娥又是一番惨叫:
“我并没有投毒,纵然打死也不会招供的!”
“呵呵,你好嘴硬啊,你厉害,我服了你,左右,”县官又指了指蔡氏:
“先放过这个滚刀肉,待会再狠狠地收拾她,把这个老婆子拽过来,一并打喽,”
“老爷饶命,”听说自己也要挨板子,蔡氏哗地赅出一裤裆的骚尿来:
“老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要打我啊!”
“哼哼,”县官还是那句话:
“不打你,你怎么招供啊!”
“哎哟,痛死我也!”第一棍刚刚拍在蔡氏的屁股上,蔡氏先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又习惯性地晕厥过去了。
“起来,起来吧!”一盆凉水将蔡氏激醒,当蔡氏缓缓地睁开双眼时,发现两个衙役站在自己的左右,冷言冷语道:
“别装相了,才打了一棍子,就吓出一滩骚尿来了!”
“婆婆你醒喽?”身后突然传来窦娥渗着哭腔的问候,蔡氏循声扭过头去,发现儿媳妇的脖子上已经被衙役扣上了沉重的枷锁。蔡氏大惑不解:
“怎么,媳妇,你这是,难道是招供了不成?”
“婆婆,”窦娥的脖子上扣着沉重的枷锁,吃力地向蔡氏身旁跪爬了几步:
“媳妇不忍心目睹婆婆被如此暴打,看见婆婆昏迷过去,媳妇担心婆婆恐有什么意外,于是便招供了!”
“嗨——哟,”听了窦娥的话,蔡氏全然忘记了疼痛和胆怯,一屁股坐了起来,急得双手直拍大腿:
“人命关天,并且这条人命根本不关你的事,怎么能说招说招啊,”
大堂之上,蔡氏懊悔不已;窦氏平静异常;张驴兴灾乐祸;而县官却认为办完了一桩大案子,大笔一挥,判窦娥大劈之刑,三天之后,押赴市曹当众问斩。
写完判决书,窦娥被衙役打入死牢,而蔡氏则哭哭泣泣地回到家中,谁知那可恶的张驴也嬉皮笑脸地尾随而来,蔡氏红眼圆瞪:
“混蛋,你还有什么脸面再登我的家门,滚,”
“哼,”张驴厚着脸皮道:
“连青天大老爷都不怀疑我,你凭什么就认为这桩投毒案子是我张驴所为,如今那贱货已经招供了,不日问斩,婆婆从此孤苦一人,如何过活,倘有歹人心生不轨,欺侮于你,又将若何?婆婆不如顺驴推磨,招我为婿吧,嘿嘿,”看见蔡氏不作任何回答,张驴一脸淫相地凑到蔡氏身旁:
“张驴正值壮年,定会让婆婆满意的!婆婆,上次那回,你感觉如何啊?呵呵,”
“滚一边去,”蔡氏红头胀脸地推开张驴:
“畜牲,我媳妇此刻身陷死牢,生命以刻钟计算,谁还有闲心思与你讨论那事,我要多取些银两,买通狱卒,得见媳妇最后一面,我还是要问问她,因何就这么轻率地招供了,媳妇实在是冤枉啊!”
“她冤枉个鸟啊!”恶毒的张驴意欲挑拨蔡氏婆媳的关系:
“婆婆,你心地太善良了,头脑也太简单了,那小娘们,图谋害死咱们仨个人,然后她独吞家业,若干年以后再找个意中人,便招了上门女婿,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胡说,”蔡氏否认道:
“只有鬼才会相信你的判断!”
有钱能让鬼推磨,花掉了银子,蔡氏果然在死牢里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媳妇,蔡氏百思不解地询问媳妇为何这么草率地便招供了,窦娥的回答即平静却又令人震憾:
“婆婆,窦娥不招,婆婆定逃不过一番暴打,没准你也会屈打成招的,与其让婆婆含冤赴死,不如让窦娥代婆婆挨这一刀吧。窦娥虽然冤死一命,却可换来三个美名:首先,窦娥决未辱没家门,改嫁他人;其二,为夫君尽了忠;其三,为婆婆尽了孝;以媳妇卑贱之身换来三个美名,值得!”
“唉,”婆婆摇头叹息:
“媳妇啊,你这是怎么想的啊!依婆婆愚见,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保住性命才是最值得的!”
“不,值得,绝对值得!”窦娥固执地解释道:
“窦娥出身微寒,虽然志向远大,因为是一个卑贱的女儿之身,断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些。自从认识了婆婆,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夫君的身上,谁知他却是如此的短命,草草地便撒手而去,连个苗苗也未曾给贱妾种下,夫君一死,窦娥的前程一片黑暗,平淡的生活看不见一丝希望,与其荀活,不如仿效那东海孝妇,为婆婆尽孝,虽死犹荣,且名垂千古!”
“嗨,愚蠢啊,这都怨媳妇书读得太多了,中毒太深喽!”离开了视死如归的儿媳妇,走出死牢的大门,婆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打通各种关节,找到了县官,企图用银子赎买媳妇的性命。县官不允:
“窦氏女犯的是十恶之罪,按律不能赦免,省下你的银子,回家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吧!”
“如此说来,我媳妇她是死定喽!”万般无奈之下,蔡氏只好又去贿赂刽子手,希望在行刑之时,刽子手干得尽可能的麻利些,以减少儿媳妇的痛苦。刽子手收下银子,欣然应允:
“婆婆尽管放心,在下一定送好小娘子!”
行刑那日,婆婆蔡氏大门紧闭,而市曹上则是喧嚣不已,人们一大早便涌向县城中心的广场上,争先恐后地目睹着杀人的场景,张驴当然也混迹其中。当窦娥扣着枷锁,被五花大绑地押赴市曹时,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哟,原来是个女人杀人犯啊!”
“好年轻啊,好漂亮啊,瞅那眉眼,应该是个良善之辈,怎能做出杀人之举呢!”
“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瞅着心慈面软的,心里则暗藏着最阴毒的杀人恶念!”
“小娘子,”收了蔡氏的银子,卸下了窦氏的枷锁,行刑之际,一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对窦娥格外的关照:
“窦娥啊,三通追魂鼓响过,你便要踏上黄泉之路了,临行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来,能够满足你的,我一定做到。小娘子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既然是这样,”既然死在临头了,窦娥便也不客气了,更不加推辞:
“窦娥委实冤枉,县官老爷好生胡涂。临行之前,贱妾仅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讲无妨!”
“窦娥想要一张干净的苇席,我不希望行刑后的身子,倒在法场肮脏的土地上!”
“这好办,我答应你便是了。”
“这位大哥啊,贱妾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要求,请继续!”
“窦娥冤情似海深,我要效法那东海孝妇,希望大哥在砍头之前,买条一丈二的白布,挂在贱妾身后的旗枪上,窦娥要将满腔的冤血,喷溅在白布上,绝不漏得一滴在法场!”
“嗯,这个,”刽子手迟疑了:
“小娘子此举,分明是向县衙抗议啊!”
最终,刽子手还是答应了窦娥的要求,买来一块大白布,悬挂在窦娥身后的旗枪上,望着黑压压的围观者,望着万丈霞光,窦娥感慨万分:
“太阳啊,你的光芒无处不在,为何照不见窦娥的冤情,太阳光照在身上,虽然无比的温暖,内中却是如此的冷酷无情,虚伪的太阳啊,去掉你那伪善的外衣,露出你真实的冷酷吧!”
窦娥的诅咒令冉冉而升的太阳感到惭愧,四射的光芒骤然暗淡下来,众人皆惊,连站在窦娥身后,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也悄声感叹起来:
“啊,看起来,这小娘子果然冤枉啊,”
话音刚落,阴霾的天空突然扬洒起鹅毛般的雪片来,法场立刻沸腾起来: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六月的天,却飘起了大雪!”
“苍天啊,睁天眼睛看看这罪恶的世界吧,”窦娥继续诅咒着,一旁的监斩官再也按奈不住了,立刻命令刽子手尽快下手:
“不能再纵容她了,她在诅天咒地,意在影射当朝,这还得了,快快与我砍了!”
“窦娥既使做了冤鬼,”看见刽子手已经拎起了钢刀,窦娥依然诅咒着:
“我是不会甘心的,誓要作乱人间,冤情不雪,绝不罢休,”
“小娘子,对不起了!”刽子手已经挥起了寒光闪烁的屠刀,面对着行将飞落的刀刃,窦娥发出最后的诅咒:
“窦娥死了,如果苍天有眼,定会三年不降滴雨!”
“啊,”刽子手吃了一惊:
“这可不行,你死了便罢,三年滴雨不降,我们岂不饿死渴死了,小娘子,休要再咒骂了,看刀!”
咔——嚓,哗——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一个冤魂随着风雪飘向苍穹。
“哎哟,我的奶奶啊,太可怕了!”血光飞溅而起,吓得张驴抱头鼠窜,嘟嘟哝哝地溜回蔡氏家,蔡氏四门紧闭,这怎能难倒梁上君子呢,只见张驴翻墙而入,蹑手蹑脚地溜进蔡氏的内寝,悄无声息地搂住正在发怔的蔡氏:
“婆婆,驴儿来也!”
“滚开,”蔡氏大吃一惊,张驴正欲耍驴脾气,院门骤然剧响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来,快快开门来!”
“哎,来也,”蔡氏慌忙推开张驴,整理一番被张驴拽乱的衣服,急忙出去开门,待推开沉重的门扇,蔡氏定睛一看,不觉又是大吃一惊:
“啊,亲家,你这是从何而来啊?”
昔日的穷书生仿佛从天而降,豁然出现在蔡氏的面前,往日的破衣烂衫,改变成了豪华庄重的官服,身后站立着随从与仆役,听罢蔡氏的问话,窦天章淡然一笑:
“亲家母,窦某不才,终于登科了,如今受了皇封,特赴贵地为官来也!亲家母平安,天章的小女可好啊?”
“她,她,”蔡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激动之际,身子一瘫,又习惯性地昏厥过去了。
「妇谱氏曰」
一老一少两个寡妇,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命运,却有着不同的追求。
蔡氏趋于现实,窦氏热衷于幻想,喜欢浪漫的生活;应该说她们最终都实现了自己的人生追求,蔡氏获得了金钱上的满足,而窦氏则得到了精神上的慰籍。
孰优孰愚,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和理解!
雏妇1
《百妇谱》之
雏妇
(谱贰拾)
第一回川妹子口技超一流,风流客索性玩口暴
旅游来到海南岛,宾馆小姐美又妙。
小嘴一张善吹萧,爽得嫖客哈哈笑。
上个世纪的最后几年,记得那是一个盛夏时节,我终于从忙碌中解脱出来,立刻登上飞机,兴冲冲地飞往海南岛,几个小时之后,飞机急速下降,穿过淡灰色的云层,哧溜一声降落在三亚机场。我忙不迭地走出机舱,蓦地,一股令人气闷的热浪扑面而来,那让人窒息的灼热感,仿佛置身于桑拿浴室,原本干燥的周身立刻泛起绢绢的水珠,我皱了皱眉,无奈地吐了口气,旋即又深深地呼吸一口,霎时,滚滚的热流顺着口腔很不客气地灌进肚子里,啊,我整个身体从里往外地蒸发了。望着陌生的、酷热的、潮湿的、地势连绵起伏的海南大地,我更加热爱东北故乡了,那里是多么美好啊,虽然也是盛夏,阳光绝非海南这般灼热,而是柔和的、含情脉脉地扬洒在你的身体上,让你感觉暖洋洋的,却不出汗。偶尔莫名其妙地吹来一股微风,仿佛姑娘那轻柔的小手,很是调皮的从你的身上一掠而过,让你倍感凉爽,于是,你微闭着双眼,正准备美美地享受一般凉风姑娘的抚摸,而调皮的小姑娘似乎故意捉弄你,小手轻拂数下之后,便溜之乎也,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了。
只有钻进出租车里,你方能暂时躲过毒太阳无情的折磨,当出租车终于驶进三亚小城时,望着路旁的亚热带植物;望着随处可见的、头顶凉帽、身材即矮小且黑瘦、颧骨高耸、门牙向外突出的海南当地人,我仿佛到了瓜圭国,听着他们那叽哩哇啦的土语,我置身外国的感受更加强烈了。
下了出租车,为了继续逃避恶毒的阳光,我匆匆走进一家旅游宾馆,望着巴台里含着微笑的芳颜,听着亲切的、然而并不地道的普通话,我似乎眨眼之间又回到了南中国,于是,我放下旅行袋,掏出身份证正准备递给巴台小姐,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衣着华丽的芳龄女子,但只见:一条花裙薄又短,两条秀腿嫩又白。
穿着短裙的年轻女子笑嘻嘻地接过我的身份证:“先生,您请坐下休息一会吧,我来帮您办理住宿手续!”
没容我作答,小女子已经从旁侧钻进巴台里,立刻改用粤语与服务员小姐交谈起来,我并没有坐到大厅的椅子上,而是一边抹着汗水,一边环视着大厅,发现在大厅各处有十余个看上去并不像旅客的漂亮女人,或坐着、或站着、或面无表情地踱着步子,那一双双机敏的眼睛往大厅各个角落里扫视着,仿佛在寻找什么目标。
《百妇谱 全本-18》小说推荐: 白领也是这幺的疯狂啊, 爸爸的女秘书, 美艳人妻俏秘书, 巨乳总裁夫人卉宜, 中场女郎, 同事干得她高潮不断, 少女雅琪应聘被口爆的经曆, 私人秘书, 哥哥,我不要爱, 前女友的华丽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