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他们的,山洞的进入。”鬼冢悄悄说道。
“隐蔽,鬼冢,你去打探一下情况,千万不要惊动他们。”黑泽命令道。
“是。”鬼冢身影飘然而起,越过了小溪上面的枯木桥,很快便消失在了雾气中。
黑泽摆摆手,黄建国和老鬼闪身躲在了一株望天树的后面。
“黑……泽先生……”黄建国惊恐的指着不远处的草丛结结巴巴的说道。
黑泽望过去,墨绿色的草丛两边分开,一条巨蟒从中探出硕大的脑袋,然后迅速的窜出,爬过了那株横跨小溪的枯树,向石洞方向去了。
“一条蟒蛇而已,不必大惊小怪。”黑泽皱了皱眉头说道,目光依旧盯在了石洞的方向上。
鬼冢来到了洞口,悄悄探头望进去,发现洞里面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有着足够的光线,略一思忖,身体沿着石壁悄无声息的飘了上去,找到了那条山体岩石的裂隙。他扒在了裂隙上朝下望去,正好视线落在那个石台之上,此刻,瞧见了吴中校还有一只大猴子摸样的山猿以及站在一旁的明月姑娘。
卢太官听罢台下戴秉国少尉的慷慨陈词,不由得长叹一声,面色沉重的说道:“当年我就是为了躲避镇压反革命才连夜逃离了家乡,否则可能早已被枪毙了,你们回去,定是凶多吉少啊。”
“长官,我们认了。”戴秉国悲壮的挺直了胸膛。
“这样吧,我有个主意,你们先跟我回到香港去,召开记者会,各国媒体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你们五个人的身上,之后你们可以向全世界述说,中国远征军第200师戴秉国少尉奉师长戴安澜将军于1942年临终前下达的命令,在缅甸的丛林里坚守了34年,最后只剩下了你们五个人。如此一来,国民党方面肯定会要求你们返回台湾,中国政府也会争取你们回大陆,这时你们再提出希望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就再也不会有人敢于加害你们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西装革履衣锦还乡,每人再给你们二十万美金,下半生就无忧了。”
“长官,请让我们商量一下。”戴秉国少尉说道。
“好吧。”卢太官挥了挥手道。
“谁也不准动秃头婆婆。”猿木站在秃头老妇的面前,挥舞着两只有力的臂膀,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说什么?木头。”卢太官疑惑的问道。
“谁也不准碰秃头婆婆!”猿木大声的咆哮道。
卢太官严厉的对猿木说道:“秃头婆婆是我的婶娘,她的遗愿就是要回到鄱阳湖谷去,葬在她的师父身边,所以,我必须要带走她。”
猿木颈后的鬃毛直立了,双眼血红,狂吼道:“我要杀了你们!”说罢口中一声凄厉的唿哨,霎时间石厅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唧唧……”声,整个空气都被搅动了。
卢太官惊恐的看到,石厅地上那些三寸多长,面目凶狠的黑褐色昆虫,全部都仰起了咀嚼器,露出一对暗红色的大板牙,举起油亮亮的前翅,左右击打着发音镜,十余万只一起在摩擦着,那声音如同惊涛拍岸,耳膜都快要震破了。
明月急忙对着猿木打手势,要牠停下来。
猿木又一声尖利的啸音,鬼蛐蛐们的呐喊声戛然而止,石厅内一片寂静,众人耳鼓内的“嗡嗡”声过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木头,你为什么要留下秃头婆婆呢?”明月和颜悦色的问山猿道。
“秃头婆婆没有死。”猿木辩解道。
“让我来看看。”寒生走到了石台上。
猿木刚要阻止,明月柔声说道:“木头,寒生是医生,就让他替婆婆检查一下吧。”
猿木眼睛望着明月,委屈的说道:“那好吧,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
明月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
寒生三根手指搭上了秃头老妇的手腕三关上,用力的切下……“奇怪之极,”寒生默默地自言自语道,“‘窈窈冥冥,昏昏默默,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无视无听’,婆婆皮肉凉如冰、坚如石,无脉动,但却魂魄俱在,寒生心灵感应得到。”
“那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呢?”卢太官不解的问。
寒生站起身来,沉吟道:“世间都认为人死心脏停止搏动,血液不流,经络闭塞,亦无脉动,但却不知其气仍在,这并非肺部呼吸之气,而是指生物磁场,此时称作为‘中阴之身’,然而中阴身却不能长久存在于世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散失,在此期间如遇奇缘,便可发生尸变了。”
“莫非婶娘发生了尸变?”卢太官疑惑的说道。
“正是。”寒生肯定的答道。
“会不会也是一具血尸?”卢太官想着自己当年被婶娘搭救的情况,于是猜测道。
“不是,她是一具石尸。”寒生回答说道。
“石尸?”卢太官惊讶的低头仔细观察着秃头老妇僵硬的身躯。
“石尸,”寒生回忆着《尸衣经》中所述十八种尸变有关石尸的记载,说道,“石尸在所有尸变中是最奇特的,在世间极为罕见,不但史书之中鲜于记载,即使民间那多如牛毛的各类野史武功秘籍更未见提起,石尸有十年的石化期现象,而现在,秃头婆婆正是处于石化期中。”
“石化期是怎么回事?”卢太官问道,明月和猿木也都倾耳静听。
寒生解释说道:“有些邪道高人临死进入中阴身之前,服药坐禅逐一有序的自闭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心脏不再搏动,血液亦停滞,但是脑部生物磁场依旧在活动,而且可以感应到外部事物,但不能作出反应,简单说来,就是三魂暂不能指挥七魄,此为石化期。”
石厅顶部的裂隙上面,潜伏在那儿的鬼冢一字一句听得真切,禁不住的抓耳挠腮起来,中原阴阳之学问真的是博大精深啊,他屏住呼吸继续的倾听着。
“石化期为十年,此期间石尸其实是为闭关坐禅,此禅端的厉害,名曰‘中阴禅’,十年石化期满那日,双目泣血,脱胎换骨,非但不死,而且功力大增,且寿命又加数十年。”寒生继续说道。
卢太官和明月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只不过,十年的石化期内,身躯不能活动,无法抵御任何人与动物的外力伤害,所以必须在杳无人迹的地方坐‘中阴禅’,自古以来此秘术罕有人知,也没有听说有谁练成,盖因万分艰难之故。”寒生最后说道。
“怪不得婶娘跑到这等隐秘的地方来呢,此地有猿木和这么多的怪异甲虫保护,自然十分的安全了。寒生兄弟,难不成你知道修习‘中阴禅’的方法么?”卢太官饶有兴致的问道。
寒生摇摇头,道:“不知。”
卢太官面现惋惜之色,随后又接着问道:“婶娘不知何时石化期满,我们总不能在这儿一直等到她出关吧?”
寒生转头问猿木道:“秃头婆婆变成这个样子有多少年了?”
猿木憨憨的说道:“我记不得了,她当时告诉木头说,她没有死,让我看好她的身子,不准任何东西碰她。”
寒生望着卢太官道:“看来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等待,如此,我和老祖要返回蓝月亮谷了。”
明月闻言叹息道:“明月也得走了。”
“你要去哪儿?”卢太官急切的问道。
“塔巴林寺。”明月回答道。
雾霭中,鬼冢轻飘飘的落在了望天树的后面。
“黑泽先生,他们的,统统的在里面,奇怪的有,中国远征军士兵的五个,丛林里坚持了三十四年的,太可怕了……”鬼冢叙述了他听到的所有情况。
“还有五名中国远征军士兵活在丛林里?鬼冢,杀死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跑去香港开什么记者会,这样会勾起二战期间帝国占领地方民众的抗日情绪,损害战后日本已经树立的和平形象,尤其是损坏中日之间的友好关系,你的明白?”黑泽闻言沉思片刻,然后严肃的说道。
“是,我的去杀死他们。”鬼冢答应道。
黄建国在一旁插嘴道:“黑泽先生真是高瞻远瞩啊,缅甸丛林里还存活着三十四年前中国远征军的五名士兵,这事要是让中国的老百姓知道了,肯定爆发一场抗日浪潮,别的不说,最起码也会要求日本给付战争赔款,我知道尽管中国政府已经不要了,但国际法上的战争赔款诉讼时效还未到期,一旦几千万中国战争遇难者家属闹起来,这对日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第三百零九章
黑泽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黄建国的肩膀,赞赏道:“建国君,很好,能如此的为日本国着想,我们将来一定扶持你入主中原。”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黄建国谄媚的哈了哈腰。
“鬼冢,要尽快让建国君多掌握一些截尸教的高深法术,保证他的安全。”黑泽吩咐着。
“建国君的,进步快快的。”鬼冢说道。
“鬼冢教主,你方才说那个石尸破关出来后功力会很强大,我想,我们一定要在此之前消灭她。”黄建国堆起一脸笑容建议道。
“不错,砸碎石尸,绝不能让她成为我们的绊脚石。”黑泽点头道。
“寒生的,老祖的,要离开他们的,蓝月亮谷的去。”鬼冢想起了寒生最后与吴中校的对话,于是继续报告说道。
“哦,很好,机会来啦,寒生和老祖如果离开,我们就可以下手了,至于那五个中国士兵,鬼冢尽快去把他们干掉。”黑泽吩咐说道。
“嘶嘶……”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诡异的声响。
黑泽等人一愣,忙隐蔽起观察。
林中小路上,数十条五色斑斓的大蟒蛇浩浩荡荡的爬了过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赤足缠头的怪人,穿着脏兮兮的白色土布长袍,左右肩膀上各端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沈才华和皱皮女婴慢慢的松开了嘴巴,一次吸入过多的精气是受不了的,随后各自挺着胀鼓鼓的小肚子,爬下了蒙拉差翁。炳的身体,两人手拉手的走出了石洞,来到外面的空场处玩耍。
那些蟒蛇们各自盘成一团,都在眯缝着眼睛打瞌睡,金花蟒蛇夫妇相偎在一起,也是迷迷糊糊的,望见两个婴儿出来,雌蟒的半睁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依依的神情。
蒙拉差翁。炳打了个哈欠,体内的雌性激素燃起的热情慢慢的消退了,此刻,他感觉到异常的疲惫,于是合上了眼皮昏昏欲睡。
一条褐斑大蟒蛇匆匆游动了进来,爬至蒙拉差翁。炳的耳旁,火红色的蛇信子急促的抖动着,发出“嘶嘶”声响。
蒙拉差翁。炳猛然间警觉起来,雨林中打探消息的蟒蛇已经发现了寒生等人的踪迹。
“噫呜……”蒙拉差翁。炳吹响了血笛,匆匆走出了石洞,众蟒蛇们已经被血笛唤醒,个个昂起了头,精神抖擞的等待出发的命令。
蒙拉差翁。炳揉了揉胸肌,系上长袍,背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然后笑容可掬的对两个婴儿说道:“我的孩子们,不要太顽皮啦。”说罢咬破舌尖,喷出两口血雾在他俩的身上,然后抓起来驮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领着数十条蟒蛇,浩浩荡荡的朝着密林深处行去。
报信的褐斑蟒蛇在前面带着路,翻山越涧,穿过一片片茂密的丛林,最后来到了山猿居住的那条长满望天树的山谷。
此刻,黑泽悄悄地对鬼冢和黄建国说道:“暂时以静制动,看看这个赤足怪人究竟意欲何为。”
鬼冢点点头,大家隐蔽起来。
山洞内,猿木听到明月要走,不由得急了,双手一张,脸红脖粗的大声叫道:“我的女人不能走!”
明月扭脸瞧着猿木憨厚愚钝的模样,摇摇头:“木头,你可能还不明白,人猿并不是同类……”说罢仰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语气悲怆的幽幽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格玛上师,回到塔巴林寺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躺在担架上的河童猛然坐起身来,向明月发出一遍遍强烈的意念:“我才是同类!”
猿木拉住明月的手,已是眼泪汪汪,听得牠委屈的说道:“秃头婆婆醒来,木头跟你一起走。”
突然,鬼蛐蛐的队伍中发出了一阵骚动,原来是一条巨蟒冒冒失失的闯进了石洞之内。
鬼蛐蛐们一拥而上,顿时无数暗红色的大板牙在蟒蛇的硬皮上疯狂切割了起来,鲜血顺着道道伤口淌下,那只硕大的蟒头上也爬满了鬼蛐蛐,双目瞬间便被割破了,冒出两股黑褐色的液体,那巨蟒疼得满地打滚,身躯扭做一团,张开嘴巴发出了“嘶嘶”的哀鸣。两只机灵的鬼蛐蛐趁机跳入牠的口中,伸出大板牙,将那根火红色的蟒蛇信子匆匆锯断了。
“中原郎中寒生赶紧出来受死……”石洞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发音很是生硬。
“有人来了。”猿木说道,随即一声唿哨,鬼蛐蛐们蜂拥而出,在石洞外溪水的己方一侧列成数排,虎视眈眈的盯着对岸的入侵者。
卢太官挥手命令道:“少尉,准备战斗。”
“是,长官。”戴秉国迅即带领着四名士兵抄起美式卡宾枪冲出了石厅。
三名保镖抽出腰间的手枪,簇拥着卢太官向洞外走去,寒生、山猿、明月和老祖等人跟在了后面,河童也从担架上爬了下来,蹒跚的走在了最后。
洞外,隔着溪水上的枯树独木桥,对岸爬着数十条粗大的蟒蛇个个昂头挺胸,火红色的信子耀武扬威的向空中吞吐着,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皮色黝黑的赤脚缠头怪人,口中含着一只血红色的竖笛,左右肩膀上各自端坐着一名白白胖胖的婴儿……“沈才华!”寒生一眼便认出了怪人肩上的婴儿,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老祖歪着脑袋反复盯着那个光洁如玉的小女孩看,体内那股母女连心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呀,可是这女婴的皮肤并没有一丝皱褶,究竟是不是祖墨?她恍惚起来,口中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女儿……可是,怪人肩头上的两个婴儿竟然无动于衷,黑黑的眼睛打量着寒生和老祖,仿佛形同路人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的反应。
寒生心中也在纳闷,沈才华那是断然不会认错的,而且他与皱皮女婴向来也是形影不离的,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身上白白净净的,没有丝毫的皱皮,难道她不是皱皮女婴?或是有了什么奇遇,这个怪人治好了她?无论怎样,看两个婴儿目前的神态,很像是被什么协术给控制住了。
“老祖,他俩中了巫术。”寒生小声对老祖说道。
“哪个是寒生,赶紧站出来。”那怪人高声叫道。
寒生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便是寒生。”
鬼蛐蛐们一拥而上,顿时无数暗红色的大板牙在蟒蛇的硬皮上疯狂切割了起来,鲜血顺着道道伤口淌下,那只硕大的蟒头上也爬满了鬼蛐蛐,双目瞬间便被割破了,冒出两股黑褐色的液体,那巨蟒疼得满地打滚,身躯扭做一团,张开嘴巴发出了“嘶嘶”的哀鸣。两只机灵的鬼蛐蛐趁机跳入牠的口中,伸出大板牙,将那根火红色的蟒蛇信子匆匆锯断了。
“中原郎中寒生赶紧出来受死……”石洞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发音很是生硬。
“有人来了。”猿木说道,随即一声唿哨,鬼蛐蛐们蜂拥而出,在石洞外溪水的己方一侧列成数排,虎视眈眈的盯着对岸的入侵者。
卢太官挥手命令道:“少尉,准备战斗。”
“是,长官。”戴秉国迅即带领着四名士兵抄起美式卡宾枪冲出了石厅。
三名保镖抽出腰间的手枪,簇拥着卢太官向洞外走去,寒生、山猿、明月和老祖等人跟在了后面,河童也从担架上爬了下来,蹒跚的走在了最后。
洞外,隔着溪水上的枯树独木桥,对岸爬着数十条粗大的蟒蛇个个昂头挺胸,火红色的信子耀武扬威的向空中吞吐着,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皮色黝黑的赤脚缠头怪人,口中含着一只血红色的竖笛,左右肩膀上各自端坐着一名白白胖胖的婴儿……“沈才华!”寒生一眼便认出了怪人肩上的婴儿,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老祖歪着脑袋反复盯着那个光洁如玉的小女孩看,体内那股母女连心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呀,可是这女婴的皮肤并没有一丝皱褶,究竟是不是祖墨?她恍惚起来,口中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女儿……可是,怪人肩头上的两个婴儿竟然无动于衷,黑黑的眼睛打量着寒生和老祖,仿佛形同路人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的反应。
寒生心中也在纳闷,沈才华那是断然不会认错的,而且他与皱皮女婴向来也是形影不离的,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身上白白净净的,没有丝毫的皱皮,难道她不是皱皮女婴?或是有了什么奇遇,这个怪人治好了她?无论怎样,看两个婴儿目前的神态,很像是被什么协术给控制住了。
“老祖,他俩中了巫术。”寒生小声对老祖说道。
“哪个是寒生,赶紧站出来。”那怪人高声叫道。
寒生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便是寒生。”
蒙拉差翁。炳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心下颇为疑惑,坤威差乃是得到了自己一些真传的,一个普通的中原小郎中竟能轻易杀了自己的徒弟,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喂,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徒弟?”蒙拉差翁。炳愠怒的说道。
寒生一愣,遂不解的问道:“杀死你的徒弟?请问你是谁?你的徒弟又是何人?”
蒙拉差翁。炳哼了一声,道:“我的徒弟坤威差,你认得吧?”
“坤威差?你说的是那个泰国领事馆的降头师么?”寒生问道。
“当然,果真是你杀了他?”蒙拉差翁。炳眼睛紧紧地盯着寒生。
“我与他素未谋面,如何能杀他呢?”寒生坦然道。
“未曾谋面?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蒙拉差翁。炳狐疑的说道。
“我在京城雍和宫丹巴老喇嘛那儿听说此人的,后来据闻坤威差被筱艳芳所杀。”寒生实事求是的回答道。
“筱艳芳是谁?”蒙拉差翁。炳追问道。
“京城名旦,是唱京戏的,不男不女像个人妖。”寒生鄙夷的说道。
蒙拉差翁。炳听出寒生言语之中对人妖颇有诋毁之意,心中顿时感觉不快,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告诉我此人为何要杀坤威差?说不出来,你定难逃干系。”
“坤威差给丹巴老喇嘛下了‘阴阳草’降头,害死了他,就在其罪行即将暴露的时候,筱艳芳为了杀人灭口,割断了他的脖子。”寒生把从王婆婆那儿听到的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蒙拉差翁。炳随即问道:“筱艳芳在哪儿?”
寒生摇摇头,告诉他道:“筱艳芳已经死了,在滇西北梅里雪山下开枪自杀了。”
“哈哈,来个死无对证,哪个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蒙拉差翁。炳冷笑道。
“我可以作证。”明月走上前来说道。
“你又是谁?”蒙拉差翁。炳奇怪道。
“我是明月,当时我和师父王婆婆都在现场亲眼目睹的,寒生所言一点都不假。”明月理直气壮的说道。
蒙拉差翁。炳摇了摇头:“你们是一伙的,不足为凭。”
望天树后,黑泽等人听得真切,他点头自得的低声说道:“很好,这两方斗起来,我们从中才好渔翁得利啊。”
“嗯,要设法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黄建国狡诈的说道,显示出其内心的机敏才智。
黑泽站起身来,从望天树后转出,朗声说道:“我也可以作证,坤威差就是被他们所杀害的。”
第三百一十章
黑泽身着那套被密林中有刺植物划破的黑色西装,上面还染着斑斑鸡血藤鲜红的汁液,脚下一双皮鞋,露着一根脚趾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尽管如此,他仍旧是挺直了腰板,笔直的站在了蒙拉差翁。炳的面前。
“你是谁?”蒙拉差翁。炳诧异的问道。
“我是日本国驻中国副总领事黑泽,我可以证明泰国领事馆的坤威差先生系这帮人所谋杀。”黑泽朗声说道。
卢太官和寒生等人惊讶的望着突然现身的黑泽,目光四下里搜寻过去,并未发现鬼冢、黄建国和老鬼等人,但是心里都清楚,他们肯定就隐藏在附近。
蒙拉差翁。炳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小矮个子东洋人,随即问道:“你有什么根据,说来听听。”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黑泽恭恭敬敬的问道。
“蒙拉差翁。炳,泰国第一降头师。”蒙拉差翁。炳答道。
“哦,您是皇族,失敬失敬。”黑泽深深地鞠了一躬。
蒙拉差翁。炳鼻子哼了一声,以藐视的眼神儿盯着他。
黑泽目光瞟了一眼小溪对岸,心中暗暗吃惊,中国远征军的那五个士兵竟然还持有美制卡宾枪,火力不弱,还有那个河童会放毒液,须得小心提防,站在明月身边的那只山猿,说不准就是蜘手少佐笔记本中说的“拉玛古猿”了,目前的局势是敌众我寡,力量悬殊,看来只有先行离间,挑起他们与泰国降头师之间的争斗,然后再择机对寒生下手。
想到这里,于是他嘴里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蒙拉差翁先生,我们日本领事馆在中国京城布有众多的眼线,每天都在搜集有关政治、经济和社会各方面的情报,泰国领事馆也有人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坤威差先生就是一个,这一点,我想您不会不知道吧?”
蒙拉差翁。炳未可置否,其实他并不知道。
黑泽心中清楚,要想谎话编的圆滑无漏洞,必须有大量真实的成分在内,如果完全都是假话,则绝对是没人相信的。
“数月前的一天上午,日本总领馆接到了中国公安系统内部的线报,说是清晨在紫禁城边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经公安局法医检验系割断颈动脉而死,身份最终确定为泰国领事馆随员,名字叫做坤威差,奇怪的是泰国和中国方面都三缄其口,匆匆火化了事,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当时感到此事十分蹊跷,如此低调的处理,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东京日本内阁调查室要求我们追踪此事,于是我们通过内线,逐步揭开了坤威差之死的真相。”黑泽叙述道,他说的这部分完全是真实的。
此刻,就连卢太官、寒生等人也被故事所吸引住了。
他和丹巴喇嘛交上了朋友,再加上柳一叟教授和京剧名旦筱艳芳,他们四个人成为了莫逆之交,然而金道长‘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却是奔着丹巴喇嘛所知道的格达活佛预言来的。这个心狠手辣的金道长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说服了坤威差给自己的好朋友丹巴喇嘛下了降头,祈望丹巴喇嘛会在自己临死之前说出预言,但是丹巴喇嘛至死也没说。更加令人发指的是,就在其罪行暴露的时候,竟然指使筱艳芳残忍的杀害了坤威差灭口,最后逼迫筱艳芳也开枪自尽了。蒙拉差翁先生,这就是你徒弟真实的死因。”黑泽凭着自己的想象,真真假假的编造了这么一段令人信服的故事。
一阵沉默之后,蒙拉差翁。炳开口说话了:“那么这一切跟中原郎中寒生有什么关系?”
黑泽哈哈笑道:“你可以自己问问寒生,事情败露之后,金道长是否与他相约在江西老家会面?是不是结伴同行前往滇西北,然后一同藏匿了起来?”
蒙拉差翁。炳犀利的目光转向了寒生,阴沉着脸问道:“寒生,金道长果真和你在一起么?”
寒生脸一红,支支吾吾的答道:“是的。”
“金道长现在哪儿?”蒙拉差翁。炳厉声喝道。
寒生摇了摇头,他绝对不能说出蓝月亮谷的秘密。
“嘀嘀嘀……”,蒙拉差翁。炳嘴里含着血笛,吹奏起急促的短音曲调。
“嘶嘶”数十条大蟒蛇盘成了一团,发出摄人心魄的叫声,然后“唰唰唰”的弹射而起,越过了小溪,朝着众人扑去。
戴秉国少尉举起一只手臂正欲挥下,寒生急忙叫喊道:“不要开枪伤到婴儿!”
少尉困惑的望着卢太官,卢太官见形势危急,只能命令道:“不要对人开枪!”
就在这时,猿木嘴巴嘬起,发出一声响亮的唿哨……“唧唧唧……”鬼蛐蛐们不约而同的用力拍打起发音镜来,顿时一片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响彻了山谷,这些黑亮亮的甲虫随即蜂拥而上,迎着凌空飞至的大蟒蛇勇敢的冲杀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黑麻麻的只有三寸多长的鬼蛐蛐们纷纷跳到了那些大蟒蛇的身上,张开咀嚼口器,伸出锯齿样的大板牙,疯狂的在蟒蛇身上又切又锯,鲜血染红了板牙以及透明的羽翅。大蟒蛇粗壮而沉重的身躯拼命的滚动着,尾巴在地上快速的甩打着,成片的鬼蛐蛐被碾压成了肉泥,但是余下的个个无所畏惧,仍是前仆后继的冲上前厮杀,“嘶嘶、唧唧”声不绝于耳,杀得是天昏地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猿木眼睛都红了,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抓住一条黑纹大蟒蛇的脑袋,双手用力一掰,“喀嚓”一声脆响,硬生生的将蟒蛇的上下颚撕了开来,鲜血淋漓,喷溅在了牠金色的长毛上。
河童蹒跚的上前,调转屁股褐毛一分,“噗”的射出毒液,一条蟒蛇顿时身上冒起了白烟,疼得满地打滚,折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哒哒哒……”卡宾枪声响起,又有几条大蟒蛇的脑袋被子弹撕裂开来。
蒙拉差翁。炳眼见大蟒蛇们不敌,冷笑一声,伸手解开脑袋顶上鼓鼓囊囊的白布缠头,向空中一挥,顿时间一片血红色的雾气朝着小溪对岸吹去……寒生眉间的蝇眼骤然开启,那红色的雾气分明是由无数细微的红颜色昆虫所组成,那些家伙身体极小,浑身倒生硬毛,有着两条强壮的后腿,在空中以身体相互借力向前接连弹跳着。此刻,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见到一片急速飘来的血雾,都愣愣的观望着,不知其所然。
“是一群红色的跳蚤!”寒生喊道,告诉大家小心提防。
这是一群蒙拉差翁。炳多年培养的血蚤,是其血降头术重要的媒介,平时缠于头顶,使用时挥之即出,方便之极。跳蚤善于跳跃,能蹦七、八寸高,可以跳过它们身长350倍的距离,相当于一个人轻松跃过一座摩天大楼。血蚤一天的吸血量多达20毫升,足足超过其体重的30倍,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吸血鬼。
清乾隆年间中原鼠疫流行,师道南曾有诗曰:“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折堵。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雾,三人行未十多步,忽死二人横截路……”这跳蚤身上携带着鼠疫杆菌,发病快,死亡率高,欧洲称之为“黑死病”,十四世纪曾在欧洲夺走了一亿多人的性命。
蒙拉差翁。炳养的血蚤则不然,叮咬了人以后,便会染上了血降头,直接侵入大脑,支配神智听从血笛的号令,十分的可怖。东南亚降头界之中,以前都以“阴阳草”降为最,那是因为人们还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血降头。
血降头是蒙拉差翁。炳集数十年心血所独创,世间罕有人听闻,更无解法,端的是无比厉害。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小小跳蚤,奈若我何?”但见老祖袒胸露乳大喝一声,威风凛凛的大步迎上前去,左右手五指并拢,真气充盈,双掌软绵绵的朝着红色雾气一挥,两股凌厉的阴风扫将过去……血雾被掌风击散,一部分血蚤的身体与内脏承受不住真气的碰撞,骤然间爆裂,肢离破碎,纷纷散落到了地上。但是还有半数的血蚤穿过掌风的间隙弹跳而入,跳上了老祖半裸的前身。老祖顿感浑身一阵酥麻,低头望着自己黑胖胸脯上扒满的小红点,竟然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她已经中了血降头。
众人正在惊愕之间,落在地面上的那些余下来的血蚤弹跳着朝人们无声无息的偷袭了过去,根本无人能够发觉与防范。片刻之间,小溪这边所有人的身上都三三两两的落上了血蚤,就连河童和山猿也未能幸免。
紧接着,众人接二连三“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戴秉国少尉的远征军们把卡宾枪扔在了地上,望着蒙拉差翁。炳憨憨的笑着,神志不清的等待着血笛的指令。
明月体内的祝由神功觉察到了侵入的外邪,自发的进行了抵制,但是明月从王婆婆那儿继承的只有祝由五式,刚好与血蚤的巫力势均力敌,因此,她的神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所以一直面呈微笑状态。
河童与山猿并非人类,牠俩只是感觉浑身瘙痒而已,遂坐下来从体毛中捉跳蚤,抓到一只便丢进嘴里咬扁吞落腹中。
卢太官则与众人不同,他是一具血尸,血蚤的尖喙刺入皮肤,那猛烈的血降头提前引发了他每月一次的血崩,顿时双眼、双耳、双鼻孔、嘴巴、肛门和尿道九窍流血不止,随即大叫了一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只有寒生有尸衣护身不为所动,血蚤一近身便是毫光一闪,发出“噼啵”微响,然后一丝青烟升起,血蚤瞬间灰飞烟灭。
眼见众人神智不清,寒生知道他们中了降头,但瞧卢太官浑身鲜血淋淋,甚是可怜。
“卢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寒生蹲下身来焦急的问道。
“不知怎地,还没到日子,竟然提前来了每月一次的九窍大出血。”卢太官痛苦的说道。
“那如何是好?”寒生说道。
“在香港时,每月都是到玛丽医院血库买血来喝的,可是这雨林里哪儿有新鲜的人血呢?”卢太官喘息着说道。
“需要多少?”寒生问,心想为救卢太官性命,宁肯自己捐献点。
“一个人的量,大约要喝4000CC才行。”卢太官回答道。
寒生吓了一跳,这么多,等于是换掉人体内的全部血液了,“蟒蛇的血行么?”他问。
“动物的血液不行,必须是人血。”卢太官摇头道。
“血型有关系么?”寒生叹息着接着询问道。
“没所谓,都可以用的。”卢太官边说着,身体各窍孔中又涌出来大量的鲜血,整个地面上汪成了红红的一滩。
寒生抬起头来,朝小溪对面望去……黑泽站在蒙拉差翁。炳的身边,颇为满意的望着这场由自己挑拨离间而引发的大战,胜负现已明了,于是招了招手,鬼冢和黄建国从望天树后走了出来,那黄建国手中还不放心的握着两枚日军甜瓜手榴弹,而此时,老鬼则心情放松的一只手解开了腰带,“哗哗”的在树下小便。
此刻,寒生叹息一声,把牙一咬,心一横,猛地站起身来,蝇眼骤然发动,身形闪电般的扑向了小溪的对岸……一瞬间,寒生已经确定了攻击的目标。
黑泽站在蒙拉差翁。炳这个怪异的降头师身边,不易下手,况且人家是日本国的外交官,惹了会有麻烦的。黄建国也不行,他的手中握着两枚手榴弹,万一炸起来还不得死伤一大片?只剩下老鬼一人了,但此人武功高强,恐怕自己擒拿不住,惟有猝不及防的雷霆一击方可有一线希望。
老鬼站在树下“哗哗”的放着水,丝毫没有提防会有人偷袭,而此刻正值尿到尽处,余下几滴,用唯一的那只手掌掐住JJ在上下抖动着,甩去上面的水珠……寒生的身体高速撞在了老鬼的肩膀上,老鬼的身子倒飞了起来,脑袋磕在了坚硬的树干上,“嗡”的一声,顿时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软绵绵的侧身慢慢倒下。寒生趁机一把搂抱住他,迅速的返身再往回跑,转瞬之间便已经越过了小溪回到了卢太官的身旁,遂放下昏迷的老鬼。
“马上开始喝血吧。”寒生指着老鬼的颈动脉急匆匆的说道。
卢太官闻言更不迟疑,一口咬在了老鬼的脖子上,牙齿用力切断了他脖子右侧的颈动脉,温热而甜腻腻的鲜血汨汨的喷射进了口中……寒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小溪对岸的蒙拉差翁。炳、黑泽和黄建国等人都没能看清楚,但觉眼睛一花,寒生已经掳走了老鬼,定睛再一瞧,那吴中校已经伏在了老鬼的身上,正在疯狂的吸着鲜血。
黑泽气得直跺脚,明白救援已然不及,鬼冢身子蓦地就要飘起,被黑泽一把拽住,咬牙切齿的悄声说道:“来不及了,控制大局要紧。”
“呜咦……”蒙拉差翁。炳吹奏起了血笛,曲调怪异,老祖和戴秉国少尉等人拾起了地上的卡宾枪端在手中,晃晃悠悠的列成了一个圆圈,面无表情的慢慢朝寒生与卢太官以及明月围拢过来。
溪水岸边躺满了鬼蛐蛐和蟒蛇的尸体,那些尚未断气的仍在进行着最后的搏杀,包括那对金花蟒夫妇,“嘶嘶”与“唧唧”声已经明显的微弱了许多,空气中到处都弥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寒生望着受到控制的老祖和那五个持枪的远征军人正合围而来,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自己冲出去则没有问题,可卢太官还正在喝血之中,不能中断,于是他把目光望向了明月。
明月此刻脸上时而微笑,时而严肃,她体内的祝由神功正在与血笛的魔音抗衡着,而此时的河童和山猿却仍在一丝不苟的坐在地上捉着身上的血蚤。
黄建国脑筋一转,悄悄的溜过小溪,朝着石洞摸去。
石洞内空荡荡的,朦胧的光线下,他发现了在石台上的石壁凹陷处,盘腿打坐着一个了无生气的秃头老太婆,顿时心中狂跳窃喜不已,自鬼冢向黑泽描述了洞内所见所闻之后,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蹑手蹑脚的登上了石台,走到了秃头老妇的面前,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着她。老妇的眼睛凝滞而呆板,额头皱纹内和眉毛鼻子尖上都积了些许灰尘,看来果真仍在石化期内。他伸出手指头,捅了捅老妇灰白色的脸皮,竟如皮革一般坚韧,并且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回头四下里望望,一个人影也不见,石洞外隐隐约约传来鬼蛐蛐们和大蟒蛇的最后厮杀呐喊声。
真是天赐良机啊,黄建国想。
黄建国揣好手榴弹,挽起了衣袖,探手抓住秃头老妇的下巴,然后用手指掰开她紧闭的嘴巴,先往里瞧了瞧,两排参差不齐的黄褐色豁牙,一片软塌塌干巴巴的舌头,喉咙里面黑黢黢的,看似很深。他首先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老妇的牙床,无甚怪味儿,接着以舌尖用力探进口腔深处,触了触老妇喉咙口悬着的一块扁桃体,略有点咸滋味儿。
黄建国第一步首先挤出自己肺内的空气,然后屏住呼吸,将整个嘴巴都伸进了秃头老妇的口中,随即发力狂吸了起来……秃头老妇的胸腹随着黄建国强有力的吮吸有节奏一起一伏,体内休眠的精气一丝丝的逸出,进入了黄建国的奇经八脉里,近百年刻苦修行而得的祝由功力也随着逐渐流失了。
秃头老妇的双眸之中慢慢的渗出鲜红的血滴,她的生物磁场在奋力的抵抗着,但无奈是在石化期内,身子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黄建国将自己百年功力一点点的掏空……石洞的外面,惨烈的厮杀基本已经停止了,这一役,鬼蛐蛐和蟒蛇们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也都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血笛的魔音仍在空中徐徐飘来,老祖挥起两只阴掌,面无表情、双眼凝滞的走向寒生,而戴秉国的远征军士兵则慢慢举起枪来,瞄准了圈内的卢太官、明月以及河童和山猿……就在这紧要关头,黑泽使了个眼色,鬼冢的身子“呼”的飞起,飘至圈子的上空,凌空一把抓向了寒生,别人可以死去,但寒生可不行。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天罡真气自蒙拉差翁。炳的身后奔袭而来,沿途树的枝叶也都瞬间“哗啦啦”的折断落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当年全真教王重阳传下来的镇教之宝--天罡气功是何等的了地,金道长浸淫其中数十年,此番竭尽全力的一击,端的是厉害无比,无形的罡气重重的击在了蒙拉差翁。炳的后背上,“噗”的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出,血笛随之落地,魔音停了……“金道长!”黑泽惊呼道,脸色骤变。
清癯消瘦的白云观住持金道长,也就是贾尸冥,悄无声息如鬼魅般的现身在了他的面前。
“黑泽领事,我们又见面了。”金道长冷冷的说道。
蒙拉差翁。炳不愧是东南亚第一降头师,在天罡真气的重击下趔趄了几步,尽管已然内伤,但竟然未有倒下,鲜血沿着嘴角一滴滴落下,“你又是谁?”他喘息着问道。
金道长鼻子“哼”了一声,负手而立,双目犀利有神。
“他是寒生一伙的,就是我说的那个京城白云观住持金道长,杀死你徒弟的幕后黑手。”黑泽说道。
“好厉害的气功。”蒙拉差翁。炳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把两个婴儿交出来。”金道长阴沉着脸说道。
“不行,那是我的孩子!”蒙拉差翁。炳披散着头发,大声叫着向后退去。
“先是村上武夫,然后是犬伏师,现在让贫道先来收拾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小鬼子。”金道长双手一摆,作势就要扑上。
“慢!我是日本国驻中国副总领事,享有外交豁免权,你若是敢碰我,势必引起中日两国的外交纠纷。”黑泽面不改色,傲然的说道。
“屁话,这里是缅甸的热带雨林,杀了你又能怎么样?我贾尸冥双目瞎了几十年,一旦睁眼,贫道可就要大开杀戒了。”金道长不屑一顾的淡淡说道。
此刻,鬼冢正凌空抓向寒生,忽闻血笛魔音戛然而止,感觉有异,遂扭头一看,见一瘦高之人正欲对黑泽下手,于是急忙撤回手掌,在半空中转身速飘回救援。
“你的,伤害教主的不行!”鬼冢凌空甩去上衣,露出上身的粉红色尸斑,随即身子一震,数十朵尸斑铺天盖地的射向了金道长。
金道长一惊,从来没见过这等古怪的暗器,不敢小觑,忙以天罡气功护身,但见那些鲜艳如朵朵梅花的尸斑在罡气的外围绕着自己飞速的旋转着,寻隙攻入。
金道长深知这种越是神秘诡异的东西越是厉害,因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运行天罡真气护住全身,一面将目光投向了小溪的对岸。
魔音一停,戴秉国及远征军士兵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卡宾枪,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怪异的傻笑,老祖也缓缓的放下了手掌,袒胸露乳的呆望着寒生。
这时间,卢太官已经吸光了老鬼体内的血液,舔了舔嘴唇,慢慢的爬起身来。
黄建国跪在秃头老妇的面前忘我的吮吸着,耳边听到些许“咝咝”的漏气声,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回想起鬼冢传授的“吸尸大法”,忽然明白了声从何来。他一边嘴不停的继续吸着,一面将秃头老妇放倒在地,然后腾出两只手来扯碎了她的裤子,撕了些布条条,将老妇的两耳,两个鼻孔牢牢的塞住,果然漏气声小了许多,剩下的布头团成了几团一使劲儿,全部结结实实的都塞进了秃头老妇的下体三窍之中,然后放心的开怀大肆吮吸起来。
秃头老妇的身体随着精气的流出而渐渐的变软,双腿逐渐的伸直,双目中的泣血也越发多了,化作丝丝血线顺着眼角汨汨流淌下来。
黄建国越吸越觉得身体里内气充盈,与吮吸怒江河谷石洞内的蜘手少佐和那些日本兵的尸气感觉完全不一样,眼瞅着身下老妇的身体渐渐干瘪了下去,而自己则有着一种极度的愉悦和亢奋,最后“噗”的一声,他的括约肌一松,放出一个极响的屁,他知道自己已经吸足了,遂松开了酸麻的嘴巴,慢慢的站起身来。
“你在干什么!”黄建国的身后蓦地响起一声暴喝,口音极为怪异。
他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从石洞口窜入,转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与寒生他们在一起的那只山猿。
原来山猿捉光了身上的血蚤后,突然想到石洞内的鬼蛐蛐都已经出来厮杀了,里面没有任何保护秃头婆婆的东西,心里十分的不放心,于是进洞来一窥。
“拉玛古猿,你竟然会说人的语言?”黄建国惊讶道。
“你把婆婆怎么啦?”猿木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秃头老妇。
黄建国眼珠一转,想起鬼冢偷听到山猿的谈话,于是哄骗山猿道:“你的名字是叫木头吧?告诉你,秃头婆婆的十年石化期限已到,所以她双目泣血身子发软,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一面说着,同时伸手自口袋中抓出一枚手榴弹,扣在手中以防万一。
“真的?婆婆终于要醒啦?”山猿高兴的叫喊了起来,牠虽然已经看到秃头婆婆的裤子都已经破碎了,而且耳朵、鼻孔以及下体私处都被布条塞住了,但牠根本不了解人类的狡诈与残忍,所以仍然没有往坏处去多想。
哼,毕竟是畜生,傻傻的,与那又憨又笨的寒生倒是有得一比,黄建国心中联想到寒生的那副穷酸相,禁不住的嗤之以鼻。
小溪这边岸上,神智清醒之人只剩下寒生和卢太官了。
寒生有尸衣护身,血蚤近不得身,即便是叮咬到了,因体内还有白陀须可解世间百毒,亦是无妨,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卢太官本已是血尸,体质与常人有异,故也不会中血降头,蒙拉差翁。炳的血降头是针对常人的。
寒生眼睛望向了对岸,金道长的突然现身,就像是两个婴儿莫名其妙的坐在蒙拉差翁。炳的肩头一样的突兀,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仔细去琢磨了。金道长与鬼冢战在一起,满天花雨的尸斑看来一时间还奈何不了道长,因此不必担心,关键是必须马上要夺回沈才华和女婴,那女婴肯定就是皱皮女婴,否则沈才华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
这时,蒙拉差翁。炳也在思忖着局势,金道长的气功实在是太过凶猛了,导致自己深受内伤,恐已无法再与之对敌了。首长在电话中曾要求自己设法将日本人一同解决掉,可是他们现在却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在和金道长进行着殊死搏斗,自己怎能在这个时候对日本人下手呢?还有,那个中原郎中寒生竟然不怕血降头,肯定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就凭其刚才掳去日本人的身法,轻功绝世,简直是平生仅见。今天算是遇上中原顶尖高手了,蒙拉差翁。炳也算是栽到了家,罢了,还是知难而退,回湄南河边去扶育两个婴儿去吧。
想到此,他长叹了一声,弯腰去拾血笛……寒生悄无声息的已至面前,一把夺去了沈才华,然后瞬间撤回到小溪对岸……蒙拉差翁。炳大惊失色,赶紧一手搂紧女婴,一手将血笛含进口中,匆匆的发出“叽”的一声怪异的单音节。
寒生正欲放下沈才华,然后再度突袭去抢皱皮女婴,不料那沈才华闻到血笛的魔音,竟然张开小口猛然咬住了寒生的手臂……而此刻,蒙拉差翁。炳怀抱女婴悄悄闪进了雨林中,须臾便已消失了踪影。
“才华!”寒生惊讶之极,忙轻轻的掐住沈才华面颊两侧的咬肌,慢慢的加力,迫使他松开了嘴巴。
“这孩子是……”卢太官诧异道。
“他也被降头控制了。”寒生回答道,一面抬头望去对岸,发现蒙拉差翁。炳与皱皮女婴早已不见了踪影。
寒生急得直跺脚,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是绝对无法施展癔症神功来追击的,那样快的速度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况且自己第一次进入雨林,而那蒙拉差翁。炳则肯定对丛林要熟悉得多,单凭自己绝对是追不上他们的。
寒生无奈的看着老祖,心中颇多歉意。
这边,金道长与鬼冢相斗正酣,天罡气功威力是大,但是时间长了,毕竟耗费真气甚多,眼瞅着护身气场在慢慢的缩小着,站在旁边的黑泽脸上露出了微笑。
寒生见状赶紧脱下了衣服,并紧接着除下尸衣,露出肌肉健壮的上身,然后冲过小溪,赤膊加入战圈。
如此一来,形势立刻发生逆转,但见寒生舞动着尸衣,那些尸斑遇之纷纷爆出“噼噼啵啵”的静电声,瞬间变成了缕缕青烟消散了。
鬼冢大惊失色,急忙向上张开臂膀,浑身毛孔中“咝咝”作响,白色的尸气逸出,空气中充满了臭咸鱼的味道,尤其是两腋下黑毛一分,喷出两股浓烈的尸气,疾射寒生的脸面。
在蝇眼看来,那只是两股缓缓而出的气团,寒生轻而易举的就闪避开了,可是寒生身后的金道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金道长正窘迫之时见寒生替自己消弭了那些粉红色的尸斑,心中大喜,连续不断发出的真气终得以缓一缓,不料真气刚一收,瞬间便吸进了鬼冢身上散发出来的的尸气,鼻中觉得一股臭咸鱼的味道直入肺腑,紧接着那两块浓浓的气团已然击中面门,脑中顿时一阵眩晕,心中暗道不好,忙屏住呼吸,聚集体内全部阳罡真气,运至双掌奋力的推向了鬼冢。
鬼冢忽觉一股大力袭来,胸口似被重锤猛击一般,喉头一甜,顿时鲜血“哇”的自口中喷射而出。
金道长与鬼冢两人的身子都晃了晃,脚跟站立不稳,胸口气窒,各自相对站立那儿谁都不敢动,也无法说话,只能在体内慢慢的调息。
寒生和黑泽面面相觑,均是一愣。
“寒生,我带走鬼冢,你扶持金道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黑泽审时度势,知道今天未必讨得到便宜,只有设法全身而退,以便另行图谋。
寒生想了想,除此以外也别无它法,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蒙拉差翁。炳把女婴带到哪儿去了?”
黑泽脑筋一转,计上心来,看来寒生对那婴儿格外关心,若是知道孩子的去向,必将追寻而去,这样自己仍旧有机可乘。想到此,于是开口说道:“蒙拉差翁。炳是泰国人,他肯定是要经由密支那乘火车南下到仰光,之后距泰国首都曼谷也就很近了,除此而外并无其它的路可走。”
寒生一言不发的转身搀住了金道长,扶着他慢慢的朝小溪那边的石洞走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黄建国得意洋洋的想着,按照鬼冢偷听得来的情况,这个石化秃头老妇是在坐“中阴禅”,看来老太婆的功力可真是不浅呢,如今乃是天赐良缘,我用截尸教的吸尸大法,也不知道是否将其功力统统吮吸出来了?唉,可惜教中的“中阴吸尸大法”失传了,不然的话,“哼……”他的鼻子翕动着,眼珠一转,心中又有了主意。
“秃头婆婆十年坐禅,练什么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啊?”黄建国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祝由神功。”山猿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
祝由神功!黄建国心中一凛,这不是和王婆婆传给明月的功夫一样的么?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啊……我黄建国若是能够掌握了祝由神功,再加上截尸教的巫术,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么?我出山第一步就是要擒住明月,把她体内的那部分祝由功也吸出来,让她变成一个毫无危险性的普通良家妇女,专门伺候我黄建国的生活起居,当然,要等自己更换了黑人的蛋蛋以后。
“木头,你是一只古猿,肯定是不会祝由神功的了。”黄建国试探着问道。
猿木眼睛一耷拉,诚实的说道:“婆婆说我笨,学了很久,只记住了几句咒语,却不会使用。”
咒语!黄建国回忆起明月施术对付筱艳芳和首长的时候,口中都是在一直默念巫咒的。
“你可能说不定念错了,所以才不管用的。”黄建国抑制住强烈的心跳,诱导着这只憨傻的山猿。
“可我记得并没有错啊。”猿木皱着眉头说道。
“你念出来,我帮你看看对还是不对?”黄建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了。
“‘曷曷拏,阇羯奣奣叵’,这是第一式。”猿木清晰的念叨着。
“还有呢?”黄建国窃喜不已,按照他的聪明才智,只须听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第二式是……”猿木背诵着。
黄建国此刻已经发现秃头老妇的眉毛微微抖动着,眼珠已在缓慢的移动了……“木头,快说!”黄建国额头沁出了汗珠,急切的催促道。
“你一逼我,我就想不起来了,就像婆婆那时催我的时候一样。”猿木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婆婆真的醒了。”山猿惊喜的叫了起来。
秃头老妇双目泣血,游移的眼神儿定格在了黄建国的身上,随即缓缓的抬起手臂指向了他,口中发出颤抖的声音:“你……”
黄建国阴险狡诈的微笑着,故作惊讶状:“哎呀,老婆婆已经醒啦,我黄建国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
“黄建国?”寒生抱着沈才华、搀扶着金道长走进了石洞,一眼瞥见了他,顿是觉得惊讶不已,身后面紧接着走进来浑身是血的卢太官。
“你对婆婆做了什么?”寒生看见了依偎在猿木怀里衣衫不整的秃头婆婆,于是目光盯住了黄建国狐疑的问道。
“没什么,”黄建国炫耀的将手指顶在了甜瓜手榴弹的保险栓上,蔑视的望着寒生说道,“我只不过是唤醒了老太婆而已,做了件大好事。”
“快杀了他……”秃头老妇的口中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十年没有说过话,口齿已是不清,众人都没有能够听得明白。
卢太官匆匆跑上石台,来到秃头老妇的面前双膝跪下,泪流满面的说道:“婶娘,我是太官啊,今天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
秃头老妇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爆发出怒火,喘息着说道:“此人竟趁石化期间吸去了婶娘的精气,快去替我把他杀了。”
卢太官闻言一惊,站起身来迅速望向黄建国。
“哈哈,想要同归于尽么?”黄建国双手各举着一枚手榴弹,手指头顶着保险栓,嘿嘿说道,一面慢慢朝洞口退去,再有五六步就可以跑掉了。
卢太官久经沙场,深知日军九七式甜瓜手榴弹的威力,如果两枚都爆炸起来,石厅内的人非死即伤,只能放他出洞后再干掉他,可惜自己没有带支枪在身边。
黄建国早已看出对方投鼠忌器,于是趁此机会朝着洞口撒腿就跑,为防止有人追击,“咣当”一声朝身后丢出一枚手榴弹。
“危险!”卢太官身体一下子扑在了婶娘的身上,他知道九七式甜瓜手榴弹的引信时间为三到四秒,但愿爆炸后不要引起石洞的坍塌为好。
危急时刻,寒生的蝇眼被瞬间激发,他眼瞅着圆柱形带菠萝瓣的手榴弹缓慢的在石地上弹起又落下的跳跃着向前滚动,于是松开了金道长,放下沈才华,身子跃起,闪电般的冲过去拾了起来,然后折返并向石洞口跑去,出洞时一跃而超过了正在狂奔着的黄建国。
寒生跃至洞外一看,小溪这边散散落落的游荡着老祖和五名中国远征军士兵,河童仍坐在地上捉拿体毛内最后的几只血蚤,无奈只得朝着溪水的对岸奋力甩去……小溪对岸正站立着黑泽和身受严重内伤的鬼冢。
黑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枚凌空而至的手榴弹,一时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在那儿,眼巴巴的瞅着手榴弹朝着自己的脚下滚来。
鬼冢大惊失色,他曾是二战日本军人,对九七式甜瓜手榴弹再熟悉不过了,若是爆炸了,他和黑泽绝无生还的可能。在这生死攸关之下,鬼冢觉得浑身热血沸腾,顾不得内伤正在调息,随即暴喝一声,竭尽全身气力,猛地扑了上去,竟以自己的身体压住了手榴弹,“教主的,走开!”他声嘶力竭的拼命喊叫道。
黑泽此刻缓过神儿来,转身撒腿就跑,一口气窜出了二十余米,然后躲在一株大树后,探出脑袋观望着。
鬼冢这一挣力,天罡真气震伤的内臓终于破裂了开来,经络中的尸气侵入臓器,顿感体内冰凉彻骨,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恐怕已经完了,截尸教巫功最怕的就是尸气入心肝,可致使其功能尽失,就如同死人的心肝一样。
鬼冢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着手榴弹爆炸撕裂他肉体的那一瞬间……“鬼冢,你放心吧,我会将你的骨灰带回去的……”大树的后面传来了黑泽诚恳的喊声。
鬼冢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已经二十多秒钟过去了,手榴弹还没有爆炸,鬼冢感到奇怪,他艰难的抬起了身子,朝胸前的那枚手榴弹望去。
九七式甜瓜手榴弹的保险栓没有打开……鬼冢惨然的一笑,口角中淌出血沫,尝试着爬起身来,但是努力挣扎了几下,仍还是没有成功,最后只得放弃了。
“黑泽教主,你的走吧。”他望着树后的黑泽,虚弱的说道。
小溪对岸,寒生捂住耳朵,等着那枚手榴弹的爆炸,说心里话,鬼冢在危险关头能够挺身压弹,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掩护黑泽,多少也算是个血性之人了。
也就在这时,黄建国悄悄溜过了小溪,绕到了茂密的树丛后面,站在了黑泽的身旁。
“谁扔的手榴弹?”黑泽疑惑的望着他。
“是寒生甩过来的。”黄建国回答道。
“你干什么去了?”黑泽严厉的责问道。
黄建国嘿嘿一笑:“我进洞去把那个石化期的秃头老太婆精气给吸光了。”
“哦……”黑泽惊奇的看着黄建国,这小子果然是有心机啊。
“还是祝由神功呢。”黄建国得意的说道。
这时,黑泽耳边传来了鬼冢微弱的声音:“哑弹的是……”
黑泽闻言放下心来,从树后走出,来到了鬼冢的身边,见到了那枚未打开保险的手榴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你怎么样?”
鬼冢摇了摇头,痛苦的说道:“我的,不行啦,你们的,走吧。”
黑泽面色郑重的对鬼冢说道:“我怎么能够丢下你不管呢?”他伸手阻止鬼冢再继续说下去,扭头对黄建国命令道,“建国君,你背着鬼冢,我们走。”
黄建国顺从的在地上拽起鬼冢,驮在了后背上,三个人随即进入了茂密的丛林里。
第三百一十四章
“寒生,快来瞧瞧婶娘她怎么了!”石洞中传来卢太官急切的呼喊声。
寒生眼巴巴的望着日本人消失在了丛林里,叹了口气,转身匆匆走回石洞内。
秃头老妇的脸颊塌陷了下去,血红色的眼睛凸起,瞳孔已经放大,身子也蜷缩成了一团。原先耳鼻处塞着的布条被扯出来了,下身盖上了卢太官那件撒满鲜血的上衣,但见她有气无力的抓着卢太官的手,已是奄奄一息。
寒生赶紧蹲下身子,搭住她的手腕切下,可是秃头老妇的三关按之空空如也,已几近无迹可寻。
“婆婆其脉已散,气血皆损,恐怕……”寒生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会这样?婶娘方才说黄建国偷吸了她的精气,木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太官急切的问猿木道。
“我,我进洞时,看见那个人刚从秃头婆婆身上爬起来……”猿木结结巴巴的说着。
“不要怪罪木头啦……”秃头老妇的眼角滴下两行眼泪,虚弱的说道,“太官,方才那人用了一种中原早已失传的‘吸尸大法’吸去了我体内的祝由功力,记住,要杀死他!”
卢太官紧紧握住她的手:“婶娘放心,太官发誓一定会杀了他。”
秃头老妇点点头,喘息着继续说道:“当今世上,只有我们师姐妹三人练到祝由神功第五式,我坐‘中阴禅’十年又悟出了三式,可叹竟被那小人所攫去,唉,冥冥天意啊……二十年几年前,羞山大清长江水师提督吴家榜老爷子差我来到野人山,寻找并带回中国远征军战死的64名吴家子弟的魂魄,我历尽千辛,用了十余年时间,总算找齐了他们,封于我天灵盖内的祝由舍利之中。太官,待我死后,你劈开婶娘的脑壳,取出舍利回到桃花江‘伏匿穴处’交给吴老爷子,好让这些吴家子弟早日返回家乡,明白了么?”
卢太官热泪盈眶,连声道:“婶娘,你要坚持住,我们一同返乡。”
“不必了,将婶娘的遗骨带到鄱阳湖谷,交给我师姐,她会将我葬在师父的身旁,我已无憾矣。”秃头老妇喃喃道。
“王婆婆已经过世了。”寒生难过的说道。
“什么?我师姐已经死了?”秃头老妇惊讶道。
“王婆婆将功力传给了她的徒弟明月,自己死在了河北唐山,她的遗骨已由徒弟明月带去了香港,与她当年的情人古仙合葬在了一起。”卢太官告诉婶娘道。
秃头老妇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师姐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那个古仙。”
“婶娘,你是如何找到那64名吴家子弟的?”卢太官问道。
“桃花江是美人窝,”秃头老妇苦笑道,“我找遍了野人山和胡康河谷,每当月圆子时,我就用益阳方言唱这首歌。那些士兵的魂魄只有在农历的每月十五夜深时,而且天上必须有圆圆的月亮,他们在月光下寂寞的游荡在这方圆千里的丛林中,发出点点微弱的鬼火,战死在异国他乡,魂魄无归,日夜思念家乡的亲人,真的是可怜啊。”
“子夜游魂。”寒生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他们闻到了熟悉的声音,飘浮在了我的身边,安静的聆听着来自家乡的小调,我告诉他们是来接他们回家的,然后用祝由神功第五式‘移花接木’,将他们转移并封存在了我脑中的祝由舍利之中。”秃头老妇说道。
“祝由舍利能容纳多少魂魄?”寒生突然问道。
秃头老妇闻言一愣,思索道:“魂魄无形,应该多少都可以吧。”
卢太官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秃头老妇道:“婶娘,桃花江畔的‘伏匿穴处’那石棺内的吴老爷子,真的就是咱羞山吴家先祖,咸丰年间的大清长江水师提督吴家榜么?那时距今可是已有100多年了呀。”
“不错,正是咸丰年一品大员,长江水师提督吴家榜,”秃头老妇崇敬的说道,“不过,他是一具僵尸。”
“僵尸?”卢太官吓了一跳。
十八种尸变之一,寒生想起了《尸衣经》中的记载。
秃头老妇解释道:“那具石棺乃是极佳的养尸地,清乾隆年间进士,钱塘人仓山居士袁枚在《子不语》中说僵尸有八,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和不化骨,吴老爷子在石棺内修炼已近百年,快要成为飞僵了,也就是僵尸之王。”
“啊……那岂不就是要变成‘魃’了?”寒生惊呼道,刘伯温在经中记载,飞僵亦为‘魃’,双目长在了头顶上,行走如飞,历代官府和民间谓其大害虫,均在乡野之间四处搜寻其踪迹,捕获后以火焚之,化为灰烬。
秃头老妇凝视着寒生,问卢太官道:“这孩子是谁?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不少呢。”
“他叫寒生,江西婺源人,是中医世家,婶娘的师姐王婆婆对他极为赏识,他们也曾一起住在鄱阳湖谷之中。”卢太官介绍说道。
“哦,那你知道我师姐的那个徒儿么?”秃头老妇问寒生道。
“明月,她就在石洞的外面。”寒生回答道。
“你们全都出去吧,木头去把师姐的徒儿明月带进来,我要在临终前将悟出的祝由神功最后三式传授给她。”秃头老妇有气无力的说道。
众人鱼贯的走了出去,谁都没有注意到,沈才华心情郁闷的蜷缩在石台角落里仍留在了石洞之内。
中了血降头的人们漫无目的的在小溪边游荡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原始的、天真无邪的傻笑。
明月仍站立在原地苦苦的思索着,时而微笑,时而严肃,猿木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牵着朝石洞内走去。
“你是师姐的徒弟明月,是么?”秃头老妇虚弱的问道。
明月站立在石台上,以奇怪眼神儿望着半倚在石壁上的老太婆,报以傻傻的一笑。
秃头老妇眉头一皱。
“外面的好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的。”猿木见婆婆不高兴,忙憨憨的帮着明月打圆场道。
秃头老妇凝视着明月的眼睛,心中已是凉了半截,她缓缓说道:“看样子是中了什么降头了,木头,让她跪下。”
猿木抓着明月的膝盖窝,用力压下,迫使她双膝一软,跪在了秃头婆婆的面前。
秃头老妇叹了口气,说道:“明月,你是我师姐王婆婆的徒弟,而我就是你的师婶了,我们都是祝由门中一脉,我要在临终之前将坐了十年‘中阴禅’而悟出的祝由神功六七八式巫咒传给你,世间上,你将是唯一懂得这三式的人了,我说的话你明白么?”
明月的眼睛痴痴的望着秃头老妇发呆,瞳孔时聚时散,而对其所说的话并无任何明显反应。
“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明月,我不管你能否听见,但我依然会说给你听,也许日后你能够回忆得起来……祝由神功自祖师郭璞所创共有一十八式,流传至今只余五式,世上只有你师父、小师妹和我三人会这五式。师姐可能已都传授给了你,但为防疏漏之万一,我还是要从头再重复说一遍,你且记着,第一式‘鬼打墙’,咒语是‘曷曷拏,阇羯奣奣叵’,第二式‘移花接木’,咒语是……”秃头老妇一路说下去,尽可能的将巫咒念得清晰可辨。
“我脑袋里记下的也是这样的啊。”猿木拍着脑门喃喃说道。
秃头老妇瞥了一眼他,摇了摇头,遂继续对明月传授道:“祝由五式已经说完,现在是第六式‘鬼使神差’,咒语是……”
明月的神智依旧是忽迷忽醒,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可是有一个人却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里,那人就是鬼婴沈才华……自从沈才华与皱皮女婴的身上被东南亚第一降头师蒙拉差翁。炳舌尖血雾喷了之后,均为血降头所控制,因而当其闻到血笛的指令后,便重重的噬咬了寒生手臂一口,利齿切入皮肉,不曾料到寒生的血液里含有天下解毒圣药白陀须成分,竟然误打误撞的解了血降头。
石台下,恢复神智的沈才华正在郁闷着与皱皮女婴的分手,一句“曷曷拏,阇羯奣奣叵”的巫咒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耳鼓的震动频率迅即与其体内的祝由神功产生了共鸣,第一式“鬼打墙”的能量场迅速在体内运行周天,紧接着第二式“移花接木”的咒语……一连八式全部都在体内激活了。
祝由神功与一般的江湖功法有所不同,它既可以如其它功法般凭借着念诵咒语和加上身体姿势来激活能量场,另外还可以根据大脑中的意念逆向发动相应的功法,自然催生肢体动作和口中念诵出咒语来,纵观当今世上诸多流派功法,此种逆行法,恐怕除了“癔症神功”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鬼婴沈才华虽然还是个婴儿,但由于是荫尸过胎,吮吸过鸡血、蛊虫血以及人血等,又逢奇缘巧合的吸入了郭公葬尺内蕴含着的郭璞全部十八式祝由神功的能量,故身体与心智的生长成熟均大大超越同龄孩子,可算是名副其实的早熟。
石台上,秃头老妇终于心力交瘁的讲解完了那八式祝由神功,最后长叹一声告诫道:“明月,那个姓黄的小人偷去了我的全部功力,此人若是天赋甚高的话,或许会自行悟出祝由八式的巫咒与身法,所以你必须刻苦修炼,体内尽快生成与最后三式相应的功力,然后找到此人务必除掉,但愿你能听明白师婶的话……唉,去吧。”
明月晃了晃脑袋,仍旧是一脸的茫然。
秃头老妇唤过猿木到身边,吃力的说道:“木头,这次婆婆真的死了,你性情愚笨,又憨又傻,难怪遭人欺骗,婆婆都已经听到了。罢了,婆婆死后,你就跟随着明月吧,毕竟你们都是祝由门中人。”
“好哇,木头愿意跟着明月,她是我的女人,婆婆说过的,木头有了女人之后,就会有一大群小木头啦。”猿木高兴的说道。
秃头婆婆愣了一下,又气又恼,双目一瞪,就此气绝身亡。
第三百一十五章
石洞外,寒生搀扶着金道长坐到了望天树下的一块青石上。
“金道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寒生关切的问道。
金道长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贫道不小心吸入了些毒气,幸亏发觉得早,只是一时气窒而已,贫道以先天罡气驱除得差不多了,好厉害的毒啊。”
“那是尸气,鬼冢练的是一种中原早已失传的邪门巫术,专门吮吸陈年腐尸的尸气,尤其是他身上的尸斑,可以飞起伤人,只须一朵上身便会即刻令人尸僵,实在是匪夷所思。”寒生解释说道。
“我见你用件白绿色的小背心就轻易化解了尸斑和尸气,那是件什么宝贝啊?”金道长好奇的问道。
寒生腼腆的笑了笑,正要回答时,卢太官眉头紧锁的来到寒生面前,忧心忡忡的指着自己的手下和戴秉国等人那傻乎乎的样子,说道:“寒生兄弟,你看他们中的降头能否医治的好?”
寒生其实也一直在思索着此事,这种由血笛控制人思维神智的降头术,《尸衣经》中并没有记载,若是从药物解毒方面着手,目前一时间还想不出对策。
“此种降头未曾听闻,当时我见蒙拉差翁。炳挥动着头巾,里面便飞出这些血红色的跳蚤,这一定是他专门培养出来的,叮人后即中降头,丧失心智,就连武功很高的老祖、明月也未能幸免……对了,婴儿沈才华也受到了血笛的控制,还死命地咬了我手臂一口,咦,才华呢?”寒生突然想起了沈才华,惊异的说道。
“我那时看见你抱他进石洞了,应该还在洞内。”卢太官回忆道。
寒生闻言遂放下心来,等秃头老妇传授完明月武功后,再去抱他出来。
此刻,石洞内猛然间传出猿木“哇哇”的痛哭声,寒生等人俱是大吃了一惊。
“秃头婆婆,你这次是真的死了呀,呜呜……”猿木哭天喊地的嗷嗷大叫道。
卢太官与寒生面面相觑,拔腿向洞内跑去。
洞内石台上,秃头老妇已经挺直了身躯,两只泣血的眼睛漠然无神的凝视着石洞顶,那儿有一条裂隙,望出去可以看到蓝色的天和漂浮着的几朵白云……卢太官含着眼泪轻轻的跪在了秃头老妇的尸身前,探出手掌缓缓的拂下婶娘的眼皮,口中喃喃道:“婶娘,你放心去吧,太官定将你的遗体带回鄱阳湖谷,完成你的遗愿,领着64名吴家子弟返回家乡。”
“杀了姓黄的!”猿木在旁边愤怒的说道。
“是的,太官答应婶娘,无论困难有多大,一定杀了那恶人黄建国。”卢太官发誓道。
寒生瞅着明月,发现她依旧是目光游离不定,面目表情呆滞,于是问猿木道:“木头,婆婆传授武功给明月了么?”
猿木眨眨眼睛,然后歪着脑袋看了看明月,憨憨的说道:“她傻了,比木头还傻,秃头婆婆要木头跟着木头的女人一起走。”
唉,看起来明月神智依旧还是不清,秃头婆婆悟出的最后祝由三式可能也算是白废了,寒生叹息着摇了摇头。
沈才华默默地从石台下的角落里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寒生身边,拉住了寒生的手,抬起小脑袋,乌黑的瞳仁闪动着泪花,嘴里轻轻的叫唤着:“爸爸……”
寒生一惊,忙蹲下身来抓住沈才华的双肩,疑惑的盯着他。
“爸爸。”沈才华怯生生的又叫了一声。
“才华,你这是怎么啦?”寒生愣住了,摸了摸他的额头,莫不是降头发作而辨别不清人了?
望着婴儿那双清澈深邃的双眸,亲热依恋的眼神儿,与之前漠然迷茫的样子已是截然不同,难道说他身上的降头已解?
“才华,你知道我是谁么?”寒生试探着问道。
沈才华激动的点点头。
“我是谁?”寒生再次问道。
“寒生爸爸。”沈才华扭捏的说道。
“咦,你认出我来了,看来你中的降头真的已经解了!可是奇怪的很,你自己是怎么解的呢?”寒生万分惊奇看着他,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怎么喊我叫爸爸?”
寒生呆呆的望着沈才华,在洞内的这段时间里,他会有什么奇遇么?难道是秃头婆婆?不会的,明月目前仍旧是傻傻的,若是婆婆能解,一定会先为她化解的。许久,他的目光落在了才华的嘴巴上,红嘟嘟的小嘴,嘴角处留着干涸的血渍,那是咬破自己手臂留下的痕迹。
血?是自己手臂伤口处的鲜血……难道说自己的血液能化解这种降头?
寒生将信将疑的低头看着手臂上留有两排细细齿痕的破损伤口,另外,小才华为什么喊自己叫爸爸?难道吸了点自己的血就有了血缘关系?不可能啊,太匪夷所思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值得一试,寒生下定了决心。
寒生抱起沈才华走出了石洞,来到了徘徊于小溪边的老祖身旁,望着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她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冒险出谷的,结果一路上却吃尽了不少的苦头,皱皮女婴又被那个邪恶的泰国降头师蒙拉差翁。炳给掳走了,老祖若是神智清醒,还不知会有多着急呢。
寒生放下了沈才华,伸出手臂,以另一只手抓破伤口处的血痂,鲜红的血液缓缓渗了出来,然后将伤口抵进老祖的嘴边,看着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
寒生知道,人体的舌下用药吸收速度极快,仅次于静脉点滴和喷雾吸入,因而心肌梗塞等急症抢救用药往往舌下给药。医理上,一般的药物口服后,首先需经胃肠道中消化液和酶的作用后吸收入血,然后随血流经门静脉进入肝脏,在肝药酶的作用下经过转化,最后进入全身血液循环发挥药理作用。但药物在进入体循环前,首先在胃肠道或肝脏被各种酶灭活,使进入体循环的实际药量减少,西医学称之为“首关消除”。例如硝酸甘油的首关消除高达92%,口服用药其生物利用度仅为8%。如果舌下用药,药物经口腔黏膜吸收入血后,直接进入体循环,就可以避免药物的首关消除了。药物吸收的速度快慢排序依次为:静脉点滴-喷雾吸入-舌下含药-直肠给药-肌肉注射-皮下注射-口服-经皮吸收。但舌下用药时,药效持续期比口服用药短,所以一般仅用于急救,而眼下解降,也等同于急救了。
寒生静静地等待着老祖的反应。
“我要墨墨。”沈才华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寒生蹲下身来问道。
“我要墨墨……”沈才华执拗的继续说道。
“谁是墨墨?”寒生疑惑不解道。
“祖墨,那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哪儿?”头顶上传来瓮声瓮气的大嗓门。
寒生抬头一看,老祖瞪圆了双眼,脸上的紫色痘痘胀鼓鼓的,正在俯身低头的凝视着他。
“啊,你好啦?”寒生欣喜的站起身来道。
老祖焦急的目光四下里扫视着,口中焦急的嚷道:“我的女儿祖墨呢?她在哪儿?”
寒生只得如实相告:“老祖,皱皮女婴被蒙拉差翁。炳给掳走了。”
“啊!我女儿被掳走了?你,你快说,往哪边去了?”老祖一急,脸颊上的紫痘痘接连爆裂了几颗,溅起了白色的浆汁。
“那边的丛林里。”寒生手指着蒙拉差翁。炳离开的方向说道。
“嗖”的一声,老祖二话不说,纵身跃起,一路袒胸露乳的追了上去,转瞬间消失在了茂密的热带雨林里。
第三百一十六章
沈才华默默地望着老祖矫健的身影跃进了茂密的原始丛林里,口中喃喃道:“墨墨……”
寒生此刻才知道,皱皮女婴的名字叫“墨墨”,原来是刘今墨的“墨”,唉,老祖对刘先生用情之深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沈才华原本是荫尸沈菜花和朱彪的胚胎,机遇巧合过胎给了沈天虎婆娘,由于荫尸沈菜花九月身孕时被孟家所勒毙,加之葬在了“白虎衔尸”极阴之地,所以母子怨气冲天。过胎伊始,沈才华便在沈天虎婆娘的子宫内残忍的扼杀了原来的女性胚胎,出生后更是嗜血成性,先是咬破为其哺乳的沈天虎婆娘的乳头吸血,后来更是偷偷爬进沈家鸡舍,将一群公鸡母鸡统统的咬死喝血。他不但嗅觉异常灵敏,闻到刘今墨身上有他的胎衣(佛袈裟)味道,便认定其为妈妈。如今,荫尸沈菜花、朱彪夫妇和刘今墨都已经死了,小才华在世间一个亲人也没有,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感到极度的孤独,迫切渴望得到他人的关爱。
中了蒙拉差翁。炳的血降头后,沈才华一直神智迷茫,但骤然之间吸食到了寒生的血,白陀须令他神智蓦地一清,体内顿感温暖而舒适,仿佛霎时间有了种依靠,爱意油然而生,因此怯生生的喊出了“爸爸”,表达了其依恋之意。
寒生叹其身世之苦,感其与墨墨之间纯挚的童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小才华,轻轻的安慰他道:“小才华,放心,寒生爸爸一定为你找回墨墨,现在你等在这里,我去为其他人解毒。”
寒生先是为戴秉国少尉和远征军士兵喂血驱降,然后是三名保镖,看见了他们各自逐渐恢复了神智,遂放下心来,并告诉了大家中降头的经过。
“吱吱……”头顶上传来了白眉长臂猿的叫声,寒生抬头一看,那猴子不知从那儿采来一只大榴莲,正端坐在树杈上对寒生呲牙示意着。
寒生摇摇头,对牠笑了笑,表示不吃。
白眉长臂猿一使劲儿,将硕大的一只长着尖角的褐色大榴莲砸在了树下河童的脑袋上……寒生抱起了沈才华返回石洞,那里还有明月一个人需要解降,保镖和戴秉国的远征军士兵们纷纷从地上拾起枪支,跟在了寒生的身后。
“咦,寒生,他们这是……”卢太官望着走进来的众人惊奇道。
“长官,我们身上中的降头已经被这位寒生医生治好了,现特来向您报到。”戴秉国走到卢太官面前立正说道。
卢太官惊异的目光望向了寒生。
寒生微微一笑,没有做声,径直登上石台,走向了明月。
“住手!不许碰我的女人。”猿木挡在了明月身前,呲着牙大声的呵斥寒生道,众人骤然间都吓了一跳。
寒生也蓦地愣了一下,随即和颜悦色的对猿木说道:“木头,你愿意明月一直都是这样傻傻的样子么?我是治病的医生,只消片刻,她马上就会清醒的。”
“她很好啊,跟木头一样,我喜欢现在的女人。”猿木不明所以然的大声嚷着。
寒生想了想,道:“明月现在这个样子认不出木头,”遂抬起了手臂,指着伤口处对猿木接着说道,“只要明月吸了我的血,她病一好就会认得木头了。”
猿木闻言低头“咔嚓”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胳膊,金黄色的毛即刻被染红了,鲜血顺着毛梢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我的血给她喝。”牠坚毅的说道。
“木头,你的血是没有作用的。”寒生苦笑了。
卢太官厉声喝道:“木头,不要捣乱,站到一边去,让寒生给明月解毒。”
“我的女人傻傻的最好啦,以后小木头也都是一样傻傻的,我不要她变回原来的样子!”猿木张开双臂护住明月,怒眼圆睁的狂叫着。
“少尉,拿下牠!”卢太官皱着眉头愠怒道。
“是,长官。”戴秉国少尉挥挥手,远征军士兵走上前来,拿枪逼住了猿木。
猿木尖啸一声,呼唤牠的鬼蛐蛐们……“唧唧唧!”洞外传来急促的鸣叫声,冲进来十余只带伤的鬼蛐蛐来,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了半扇大板牙,还有的瞎了一只眼,都是与大蟒蛇搏斗时负的伤。尽管如此,它们的斗志依旧不减,悉数遵从主人的命令朝着戴秉国等人气势汹汹的一路掩杀过来。
众人已经见识过鬼蛐蛐血战蟒蛇的勇猛与惨烈,均不敢怠慢,卡宾枪口一顺,一串串子弹便扫了过去。顿时,那些三寸多长的昆虫被打得肢离破碎、血肉横飞,震耳欲聋的枪声连绵不断的回荡在整个石厅里。
枪声停止了,鬼蛐蛐们一个没剩,全部阵亡。
猿木凄厉的嗥叫一声,双手抱起明月纵身从石台上蹦下,接连两个跳跃,冲出了石洞。
“快追!”卢太官急叫道。
戴秉国等人迅即追出石洞,但是已经不见了猿木和明月的身影……寒生抱着沈才华也紧随着跑出石洞,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原始热带雨林,猿木掳走明月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惟见河童与白眉长臂猿坐在一起,亲热的吃着榴莲……“你看见猿木和明月跑哪儿去了么?”寒生对着河童发出意念询问道。
“往那边跑了。”河童指了指丛林深处,回答道。
“你没打算去追么?河童,你不是一直想要娶明月做老婆的么?”寒生问道。
“我打不过山猿,只有放弃了,现在长臂猿愿意嫁给我了。”河童的意念喜滋滋的说道。
原来动物也这么快就容易见异思迁的,寒生想道。
“这是我的自由。”河童不满的回答。
卢太官望着漫无边际的雨林,无奈的说道:“寒生,这丛林方圆千里,山猿本就是林中之物,想要找到牠可谓是大海里捞针啊。”
寒生点点头,说道:“是啊,明月虽然被木头带走,但牠应该是不会伤害她的,这点我倒不是很担心。卢先生,眼下你们做如何打算呢?”
卢太官回答道:“婶娘已死,我要完成她的遗愿,送她的遗体回鄱阳湖谷安葬,还要带着封存于祝由舍利内的那64名吴家子弟返乡。”
“他们五位呢?”寒生目光转向戴秉国等中国远征军士兵,他心里明白,国民党军人回内地去肯定会有麻烦的。
“长官,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决定按照长官所说的,跟您先去香港,然后再设法回乡,这样把握一些。”戴秉国少尉对卢太官说道。
“嗯,很好,”卢太官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寒生道,“寒生兄弟,你和金道长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样也好对你和道长有所照应。”
寒生摇摇头,说道:“不,我要去找到老祖和她的女儿。”
“蒙拉差翁。炳逃入雨林,你一个人如何找得到?不如先同我一起,待处理完婶娘的事情回到香港后,我来组织一支雇佣军,配齐武器装备,弄两架直升机再来搜寻如何?”卢太官建议道。
“不,”寒生坚定的说道,“我大概知道他们要经过的地方--密支那,我必须尽快的赶在他们之前到达那里,堵截住蒙拉差翁。炳。”
“那我派三名保镖陪着你一起去。”卢太官说道。
“谢谢卢先生的好意,不必了,那样会拖延我赶路的速度。”寒生婉言谢绝道。
卢太官知道寒生身怀奇技,深藏而不露,因此也就不再勉强,只是招招手,朝属下要来一支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递给寒生说道:“这是一支比利时造勃朗宁手枪,性能可靠,9毫米口径,重两磅,子弹13发,有效射程45米,最大射程180米,你带上防身吧。”
寒生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插在了腰间。
“这是一些零散的美金,你可能用得着。”卢太官掏出一叠绿颜色的美钞塞给了寒生。
戴秉国少尉向寒生讲述了往缅甸密支那大致的方向,然后拎过来一只背囊,里面有些生活必需品,如水壶罐头手电筒等。
寒生来到望天树下青石上闭目打坐的金道长身边,正欲开口说话。
“贫道同你一起去找老祖和她的女儿。”金道长突然睁开了眼睛说道。
“道长,你的身体……”寒生担心的问道。
“尸毒已去,无碍了。”金道长从大青石上一跃而起。
“如此甚好,有白云观住持同行,卢某便放心了。”卢太官站在身后点着头说道。
卢太官一行人启程出发了,保镖们用抬河童的担架抬上了秃头老妇的遗体,五名中国远征军士兵,加上河童和白眉长臂猿,走进了密林里,一路奔怒江河谷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寒生默默地从裤袋里掏出王婆婆的那枚如核桃般的祝由舍利,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沈才华,叹息道:“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会将中国远征军所有将士的魂魄带回到他们的家乡去。”
金道长赞许的说道:“那可是无量功德一件啊。”
“我要墨墨。”沈才华拽着寒生的衣襟说道。
“好,才华,我们这就去找墨墨。”寒生将沈才华装进了背囊,背起在身上,然后与金道长两人甩开大步向丛林深处走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胡康河谷,缅语为“魔鬼居住的地方”,位于缅甸最北方,由达罗盆地和新平洋盆地组成,山高林密,河流纵横,毒虫遍地。
黄建国背着鬼冢穿行于无边无际的原始热带雨林中,虽然潮湿而闷热,但是自己却是异常的一身轻松,丝毫不感觉到累,反而是越走越有劲儿。再看黑泽,尽管其双手空空,然而早已是满头大汗,浑身水渍淋淋,硬是在咬着牙拼命的坚持着,他俩知道,离开石洞那儿越远就越安全。
林中的野草以及灌木枝叶上爬满了暗红色的旱蚂蝗,感觉到地面脚步声传来微弱的震动,便纷纷弓起身子扬起了吸盘向空中探索着,绝不放过途经的任何人或动物。
前几日,黄建国曾经被这些小东西折磨苦了,一个不注意,就被其偷吸走好多的鲜血。不过这两天自己老是感觉周身汗毛孔有些痒痒的,偶尔会有些淡淡的白色尸气忽隐忽现的渗出,奇怪的是,嗜血成性的旱蚂蝗却再也不敢上身了。
天黑时,他们来到了一处潮湿的河谷,四面是黑黝黝的阔叶树林,十分静谧隐蔽。
“就在这儿露营吧。”黑泽气喘吁吁的说道。
黄建国将鬼冢放下来,然后找来些干树枝,就地拢起一堆篝火,熊熊的火苗驱散了渐渐降下的瘴气。
“鬼冢,你觉得好点了么?”黑泽坐到鬼冢的身旁探问道。
鬼冢脸如金纸,气如游丝,嘴角流淌出血色黏涎,鼻孔中逸出两股白色尸气,艰难的回答道:“教主,金道长的厉害,内臓的坏了,密支那的去不了啦。”
黑泽阴沉着脸,缓缓说道:“鬼冢,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估计应该快要到密支那了。”
鬼冢点点头,虚弱的声音细若蚊蝇:“出胡康河谷就有公路了,那是,那是当年的滇缅路,最后,帝国陆军还是在这里失败了。”
黄建国走过来发愁的说道:“黑泽先生,溪水里没发现有鱼,树上也找不到野果,今晚上要饿肚子了。”
“嗯,”黑泽闻言顿感腹中饥饿难忍,叹息道,“体力维持不下去,我们就无法走出雨林,到不了密支那也就回不去日本了。”他的目光无助的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最后缓缓的落在了鬼冢的身上……黄建国站在一旁察言观色,其实他早就想打鬼冢的主意了,若是拿他来当食物,既能果腹又免得再驮着了,毕竟也有100多斤重呢,所以,刚才他在小溪边明明看到了水中有好几条鱼,但回来硬是闭口不谈。
黑泽站起身来,对黄建国使了个颜色,然后一语双关的说道:“建国君,我要去树林那边解手,你嘛,就好好的照顾一下鬼冢啦,你明白么?”
黄建国狡诈的笑了笑,道:“黑泽先生,你就放心去大便吧,这儿有我呢。”
黑泽叹息着走远了,鬼冢毕竟多次救过自己的命,怎好亲自动手呢?
篝火旁,望着深受内伤、奄奄一息的鬼冢,黄建国悄悄在他的身旁躺了下来,近在咫尺的盯着那蜡黄的面皮,嘴巴慢慢的凑近鬼冢的鼻孔,轻轻的嗅了嗅,将逸出的浓郁尸气缓缓的吸入自己的肺腑,顿感心旷神怡。
“你的,什么的干活?”鬼冢微微睁开了眼睛,诧异的问道。
黄建国微笑着望着鬼冢,柔声说道:“教主,你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尸气在不停地流失,多么的可惜啊……”同时一只手慢慢解开了鬼冢的腰带,连同裤衩一起褪下,露出来臃肿的肚腩,肥硕的臀部和白胖萝卜型大腿。
“放肆!胆敢你的……”鬼冢愠怒道。
黄建国笑咪咪的看着他,更不答话,而是有条不紊的将鬼冢的裤衩撕成条状,然后抓过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小JJ,在龟头下沿用力的捆紧,免得尿道漏气,肛门塞得就更紧了,布团一直搥到了直肠里。最后剩下的布条,再将其双耳和两个鼻孔塞牢。
黄建国满意的望着双眼恐慌之极的鬼冢,就像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中的猎物一般。
“你的,不要的……”鬼冢可怜兮兮的目光哀求的望着黄建国。
黄建国微笑着,“嘘”的一声,将手指放在唇上摇了摇,然后轻轻的俯下身来,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温柔的舔了舔鬼冢口角边带有血丝咸滋滋的黏涎。
“教主,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黄建国说着伸手捏开了鬼冢的口腔,一股尸臭扑面而来,这东西绝不能浪费,黄建国想着立即将双唇堵在了他的嘴巴上,狂吸了起来。
一时间,黏涎、胃酸、发酵的食物残渣、胶冻状的血块以及一大团粘痰稀里咕噜抽进了黄建国的嗓子里……黄建国的吸力越来越大,他没有想到这已是祝由功力在自己的体内苏醒了,一坨又滑又韧的东西软软的滑进了口中,他想都没想就用力咽下去了,那是鬼冢的胃。接下来十二指肠、黏滑的小肠、大肠连同里面的粪便统统的吸进了嗓子眼儿里……呃……黄建国呕吐了,嘴角冒出了热乎乎绿色的粪水……鬼冢死了,瞪着死鱼般惊恐的眼睛。
“建国君,鬼冢他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吧?”黑泽回来了,以关心的语气问道。
黄建国心满意足的从鬼冢身上爬了起来,轻松的说道:“他没有痛苦,走的很安详。”
“这就好,”黑泽的腹中又叽里咕噜的叫起来了,他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鬼冢白胖的下肢,咽了口吐沫说道,“我要那块胖一点的大腿肉。”
黄建国亢奋的舔着嘴巴道:“黑泽先生请放心,我这就开始烤肉。”说罢从背囊中找出那把半截“正宗”武士刀,原来是一直由老鬼背着的,鬼冢舍不得丢掉,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黄建国手舞半截刀,很快的将鬼冢一一肢解,先将一条大腿架到篝火上烤,黄色的肥油嗞嗞啦啦的流淌着,一股诱人的脂肪香气弥漫在了夜空中,黑泽要的须先行烤熟,谁让他是头儿呢。
黄建国目光瞄着鬼冢的体肉,刀锋一闪切下其生殖器,穿上根木棍撂在火上烧燎着,不时的翻转一下,据说中医“以形补形”,这东西对自己应该是有滋补作用的。
篝火熊熊燃烧着,黑泽津津有味的啃着鬼冢肥硕的大腿,黄建国则小心翼翼的揭去焦黑的阴囊皮,掏出里面雪白的睾丸丢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建国君,自从你吸了秃头老妇的精气以后,体力好像一下子增强了不少啊。”黑泽牙齿用力的撕下一条香喷喷的肌肉,满嘴流油的说道。
“嗯,我自己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也许这就是祝由神功的作用吧。”黄建国应声道,一面翻烤着鬼冢的头颅,并小心的用手指甲剜去鼻孔中挤出的黄绿色鼻屎。
“很好,你的功力越高,对你在中原的事业就越有帮助。”黑泽满意的望着他说道。
“黑泽先生,您是截尸教幕后的教主,怎么没见您使出惊世武功呢?”黄建国揪下一只焦黄的耳朵,咬了一口说道。
黑泽望了他一眼,缓缓道:“截尸教向来有两个教主,一明一暗,明的武功绝伦,暗的智慧超群,我主要是负责公关以及打通上层关系,在政治上为本教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但是日本列岛毕竟是太小了,而且目前社会公众舆论对我教的所作所为深感不满,所以,我们在南*棒已经设立了分舵,而且正在大力谋求在中国的发展,前些日子派出的村上武夫和犬伏师不幸都已经遇难,将来就看建国君你的了。”
“村上武夫和犬伏师都是截尸教的人?”黄建国惊讶不已。
“不错,他俩都是本教的秘密成员。”黑泽解释说道。
黄建国“哦”了一声,随手抠下鬼冢的一只焦脆的眼球扔进了口中,然后接着问道:“我们截尸教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呢?”
黑泽微笑道:“当然是控制整个国家啦,昭和20年,若不是日本战败,我们完全有可能取得成功的,可惜啊,许多军方上层的秘密成员都被远东军事法庭处死了,所以战后本教一蹶不振,发展的相当艰难。”
“所以,您才考虑重心向中国转移?”黄建国疑问道。
“不错,中原地大物博,民间积淀了很深的神鬼文化底蕴,况且截尸教本身就是源自中国,若是能够找到失传已久的本教‘中阴吸尸大法’,那可就是如虎添翼了,建国君,你的担子不轻哦。”黑泽说道。
“这正是建国的志向。”黄建国目光炯炯,一脸的刚毅之色。
“很好,建国君,我们这次走出胡康河谷便可以搭车到密支那,那里有我们的一个领事馆,我俩就在那里等待着寒生的到来。”黑泽说道。
“寒生能来么?”黄建国怀疑问道。
“他一定会来的。”黑泽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何时去日本?”黄建国关心他的睾丸移植之事。
“抓住寒生,拷问出格达预言后,我们就即刻乘火车去仰光,从那儿直飞东京,”黑泽知道黄建国在想什么,于是安慰道,“建国君,请放心,你已是我们截尸教中人了,而且贵为中国分舵堂主,移植两个睾丸岂非小事一桩么?一到东京,我立刻安排教内兄弟物色合适的供体。”
“要黑人的。”黄建国叮嘱道。
“没问题。”黑泽道。
天亮了,黄建国熄灭了篝火,将烤好的鬼冢两只手臂和半拉屁股塞进了背囊里,以便途中充饥,然后两人轻装上路了。
密支那是缅甸东北部克钦邦的首府,距仰光919英里,是缅甸最北面的铁路终点,人口3万余人,为该国香米和翡翠的重要产地。
三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中国远征军在孙立人将军的率领下,与史迪威将军领导的盟军在此地共同围歼了本多政材中将的日军第三十三军团,史上称之为“密支那大捷”。
三天后,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黑泽副总领事和黄建国二人走进了日本国驻缅甸密支那领事馆的大门。
第三百一十八章
蒙拉差翁。炳抱着皱皮女婴墨墨跑进了丛林后,并没有往密支那方向去,而是来到了热带雨林深处的恩梅开江岸边,然后动手扎了一只小小的木筏,沿着湍急的河水漂流而下到达了甘拜迪。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天,补充了些食水,然后又接着再次进入原始森林,凭借着他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不费劲儿的穿过了浩瀚的林海,两日后抵小城滚弄,然后搭乘萨尔温江上的渔船,一路顺流南下至帕桑。下船后东行越泰缅边境,进入泰国北部清迈府的因他暖山区。山脉的东南脚下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是属于蒙拉差翁家族的行宫,也是他年幼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要和女婴居住在那里,从小开始就传授她高深的降头术,至于将来带孩子前往曼谷去接受教育,那是她长大以后的事了。
如此一来,蒙拉差翁。炳和墨墨躲过了黑泽和黄建国在密支那城的守候以及避开了寒生及金道长的追踪。
蒙拉差翁。炳和墨墨从此便杳无音讯的消失了。
寒生和金道长在丛林里相遇老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了。
老祖尽管有着湘西山区丰富的生活经验,但在这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就不适用了,她已经在密林中完全迷失了方向,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她于绝望之际最终发现了丛林中的篝火,便披头散发的走上前来。
“老祖!是你么?”寒生惊喜的叫了起来。
“呜呜……”老祖望见了火堆旁的寒生以及在他怀里熟睡的沈才华,一时间情绪难以自制,竟然激动的抽泣了起来。
金道长赶紧站起身来,搀扶着老祖坐下,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她依旧是袒胸开怀,黑胖丰满的双乳被荆棘刮出了道道血痕……金道长的心为之轻轻一颤。
“老祖,别急,先吃点东西,我知道他们在哪儿。”寒生递过午餐肉罐头和打来的一壶山溪水。
“祖墨在哪儿?”老祖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们去了密支那,那是返去曼谷的唯一通道,你放心,蒙拉差翁。炳绝对是不会伤害墨墨的。”寒生解释说道。
老祖望着黑黝黝的原始密林,她也知道只有等待天明以后才能继续行路了。
老祖一面大口的吃着肉罐头,一面惋惜道:“在这原始森林里,篝火的旁边,要是有刘今墨在这儿,再来上两壶烧酒就好了……”
寒生闻言心中不免一阵惆怅,是啊,刘先生乃是一血性汉子,江湖恩怨分明,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与小翠花就这么双双的命丧在了梅里雪山之巅,而那坏事做绝的黄建国,却每每大难不死,难道说,真的是仰仗有太极阴晕的庇护么?”
“寒生,你在想什么?”金道长关心的问道。
寒生叹息了一下,幽幽说道:“我在想兰儿和山人叔叔在蓝月亮谷中也不知道怎样了,还有耶老和老翠花,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真的是想念他们啊。”
金道长安慰道:“贫道出谷时已经告诉他们了,下次月圆的时候,贫道一定会把寒生和两个婴儿带回来的,你不必思虑太多,在蓝月亮谷中毕竟还是非常之安全的。”
“还有刘今墨和小翠花,有时会梦到他俩。”寒生惆怅道。
“唉,斯人已去,此乃天意,世人又奈若何?”金道长唏嘘劝慰道。
“道长,你说太极阴晕真的那么灵么?黄建国多次侥幸逃脱,实有悖于常理,真的是不可思议。”寒生说道。
金道长想了想,侃侃说道:“太极阴晕集天地山川之灵气,其磁场对人体的生物磁场影响甚为巨大,全真教在风水地穴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上研究颇深,贫道以为,人乃万物之灵,每个家族的生物磁场均有所不同,都有其特定的符号。先人遗体或骨殖内存在的生物磁场在肉体死亡后慢慢被大地所降解,一般为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民间为死者做‘七七’是有道理的。好的墓穴,所谓藏风聚气,其实也就是能够和死者的生物磁场产生共振,一方面起到延迟降解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将共振放大的磁场传到死者后人身上,增强其特定符号的生物能量,使其在特定的行业中脱颖而出。”
“道长真是博学啊,请问什么是特定的行业?”老祖纯真的目光望着金道长说道。
“就是自己立志从事的事情,譬如说,喜文者可中状元进士,恋武者能任元帅将军,总之好的墓穴所产生的磁场,后世受益匪浅。”金道长解释道。
“如果后代远在异国他乡、千里之外,恐怕就影响不到了吧?”老祖表现出极强的求知欲,继续诚恳的问道。
“老祖,你懂得现代的物理学么?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是每秒钟30万公里,可绕地球7圈半,任凭你在多远的地方,时时刻刻都会影响到你……就像两个心心相印的爱人,无论相隔万水千山,这面心念一动,生物磁场电流发出,那边瞬间便会心中一颤,所以民间相传耳红就是有人在念叨的说法是有根据的。”金道长说着,自己的心房突然间颤了两下。
老祖脸一红,低下头去,手指搅着自己披散的发梢,仿佛不经意般侧了侧身躯,挺起傲人的乳峰,朝向了金道长……“那么,黄建国立志入主中原,他的祖父被活埋进了太极阴晕,太极阴晕磁场就会助他成功了么?”寒生迷茫的问道。
金道长瞥了一眼老祖,接着说道:“太极阴晕自古以来为风水学上最强大的磁场,对黄建国的帮助定然极大,此人数番大难不死,也许就是于此有关,就如同当年朱元璋的母亲活葬太极阳晕,其发力护佑了明太祖的发迹,数度遇难终而化险为夷。”
幸亏吴道明和山人叔叔骗黄家父子倒埋了黄老爷子,否则岂不是中原百姓之苦?寒生心中想道。
寂静的夜,篝火“噼噼啵啵”的爆裂着,火星四散,木酯淡淡的香气,令人陶醉。火光侧映在老祖丰满的乳峰上,投下两座小山似的暗影,神秘而莫测,金道长此刻显然有些心猿意马了。
“嗯,”金道长咳嗽了两声,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他把目光移到了寒生的脸上,关切的说道,“寒生,你年纪轻轻的就接连遇上了这许多事,相继失去了几位亲人和朋友,为丹巴喇嘛所嘱托的后事,说实在的,你已经尽力了,你也该为自己和兰儿考虑一下了,贫道以为,这样漂泊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寒生苦笑了一下,幽幽说道:“道长,自幼老爹就告诫为人要重信义,我已经答应了丹巴老喇嘛,况且他人已经死了,无论如何寒生也不能违背对一个死去的人做出的承诺。老爹现在也已经死了,不然我还可以问问他,我该怎样做?寒生立志此生用青囊医术治病救人,可是还没等施展抱负,就已不停的亡命江湖了,天意即是如此,我又能奈何呢?”
“难道你就这样一直亡命终老下去么?那你用以悬壶济世的华佗青囊医术岂不是白白的可惜了么?”金道长不无惋惜的说道。
寒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许就像山人叔叔说的那样,只有公开了格达预言,世人皆知,也就没有人再会对寒生感兴趣了,那样,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继续悬壶济世为百姓治病的志向了。”
金道长点点头,说道:“吴楚山人说的很对,京城的那股势力和日本人都是想自己单独得到格达预言,控制中国未来的政局,他们既想得到它,又不愿意公开让世人都知道,那样便失去了掌握格达预言的意义。因此,寒生,你一天不说出格达预言,你的危险便会与日俱增,而且……”
“而且什么?”寒生问道。
“任何一方单独得到了格达预言,都会立刻杀你灭口。”金道长回答说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寒生闻言心中一惊,道长说的不错,刘今墨也曾反复提醒自己,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也证明了这一点。
“唉,如此看来,还是早一点将格达预言公布于众的好。”寒生若有所思的说道。
“贫道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金道长感到十分的欣慰,遂又沉吟着说道,“寒生,你准备如何来公开呢?报纸杂志都会认为这所谓的格达活佛预言纯属于荒诞不经的迷信,绝对没有那家报社愿意刊登的。”
寒生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欢快的说道:“香港,香港一定就可以,我想先通过卢太官先生,找到一家大报社,然后把丹巴老喇嘛嘱托之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都公布出来,再附上格达活佛当年留下来的那张旧羊皮预言,他们肯定会刊登的。”
“旧羊皮?”金道长诧异的问道。
“是的,丹巴老喇嘛给了我一张写着数字的旧羊皮,嘱托我好好的保管,因为那是当年格达活佛留下来的,羊皮上记载了对中国未来的预言。”寒生解释道。
“你知道上面是怎么说的么?”金道长好奇的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一组组的数字,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此紧要的东西,一定要藏到安全的地方啊,万一被盗走的话可不得了。”金道长额头上惊出了冷汗。
寒生笑了笑,没有吱声,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主意已定,我这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总算是可以放松了,好啦,时间已不早,明天还要赶路,大家就睡吧。”
篝火虽然依旧很旺,金道长还是又加上了几根木头,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接连数天来的奔波,寒生早已是身心俱疲,上下眼皮一搭,便抱着沈才华昏昏沉沉的睡去,马上进入了梦乡……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南山村,父亲在房里捣着药臼,发出“咚咚”的声响,自己则和大黄狗在院子里玩耍,那时的笨笨还是一条瘦弱的小黄狗……老祖靠着一株山竹树眯着眼睛装睡,自眼皮缝中乜着金道长,此人清风道骨,身材颇似刘今墨般,而且据说还是童子之身呢,这一点极其难能可贵……方才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儿,曾不止一次色迷迷的瞄向自己的丰乳,可以肯定,金道长已经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也难怪,自己虽然年龄有点偏大,但是风韵依然,女人味十足……老祖就这么在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一面轻轻的打着呼噜,同时有意的将坚挺的乳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上下摆动着,黝黑的乳头上甚至渗出了些许白色的奶汁来。
夜深了,寒生和沈才华早已经睡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如果此刻金道长来摸自己乳房的话,那么自己是应该拒绝呢,还是假装熟睡呢?他会不会有可能得寸进尺呢?老祖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任由道长摆布好了。
看!道长终于按捺不住了,悄悄的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绕过篝火朝着自己走来了,老祖的心顿时“砰砰”的乱跳起来……金道长来到了自己跟前,轻轻蹲下身子,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那对引以为傲的肥硕乳峰,然后将脸凑近,好像在观察着自己是否睡熟……老祖尽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要来就快点嘛,她想。
金道长确认老祖已经睡熟,遂站起身来走到寒生的跟前,轻轻的将手伸进寒生的内衣里摸索着。
他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在试探寒生有没有睡着,然后再对自己动真格的么?老祖咪着眼睛看着金道长在寒生身上摸来摸去,正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令其激动不已的那种事……突然,金道长手中多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他看了看便揣进了怀里,然后望了寒生和自己一眼,竟然匆匆朝着树林里走去了……老祖惊诧不已,遂起身悄悄地尾随在了金道长的身后面。
清晨,雨林里的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起来,寒生伸了个懒腰醒转过来。
篝火还在燃着,冒出青色的丝丝烟气。咦,人呢?老祖和金道长都不在火堆旁,也许是解手去了,寒生回想着自己这一觉睡得实在深沉,看来是由于替大家解降头,失血有点过多的缘故。
沈才华这时也醒了来,小鼻子嗅嗅,显得十分的不安。
寒生站起身来,林中雾气蔼蔼,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苔藓的潮腥味儿。
“墨墨妈妈……”沈才华突然说道。
“什么?”寒生低下头问道。
“墨墨妈妈……死了。”沈才华身子颤抖了一下,双眸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寒生心中不由得一凛,他知道鬼婴沈才华嗅觉异于常人,可别真的出什么事了。
“小才华,你带寒生爸爸去找墨墨妈妈,好么?”寒生说道。
沈才华点点头,光着小屁股一溜烟儿向丛林深处跑去,寒生紧随在其后。绕过数株高大的番龙眼树,小才华带着寒生又穿过了一片野芭蕉林,最后面前出现了一条丛林小道,蜿蜒着通向远方,这路看来是野兽们踩出来的,因为在热带雨林里是罕有人迹的。
沈才华扭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望着寒生,然后手往前一指,说道:“墨墨妈妈。”
一株枯死的老树,光秃秃的树干上生满了一簇簇橙红色的火烧花,艳丽无比,树底下坐着一个人,茫然的盯着苍穹,嘴角一缕干涸的血迹,依旧是袒胸露乳……“老祖!”寒生大惊,忙加紧几步上前,轻轻的俯在她的身旁,试了试鼻息,发现其早已死去多时了。
“墨墨妈妈……”沈才华小嘴巴里轻轻的叫着,眼角轻轻落下了两滴泪水。
“老祖,你怎么会死了呢?”寒生口中喃喃道,目光落在了老祖裸露的乳房上……原来一直坚挺的乳峰无生气的下垂着,黑胖的皮肉上歪歪扭扭的以鲜血涂着一个“金”字,最下面的一横右下角无力的斜垂下来,好似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寒生抓过老祖的右手一看,果然食指上沾满了血渍。
老祖生命的最后一刻,向寒生指明了凶手--金道长!
寒生一下子懵了,金道长?为什么……许久,寒生慢慢的缓过神儿来,感觉到面上凉凉的,伸手一摸,那是自己的泪水。金道长杀了老祖,金道长为什么这样做?贾尸冥究竟是什么人?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突然,寒生打了个机灵,伸手摸进贴身的尸衣内,旧羊皮不见了……寒生此刻骤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脑海中的脉络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对金道长说出了旧羊皮上的格达预言,再早,记得在蓝月亮谷中的喇嘛寺,金道长就一直怂恿自己向丹增老喇嘛说出格达预言,免得再遭磨难,而就在昨晚,他又一次的苦口相劝,难道这一切都是金道长处心积虑的圈套?
寒生仔细的检查了老祖的死因,内臓大都已经震裂,导致内部大出血,所以他确信是金道长的天罡气功所至。
金道长啊,你为了得到格达预言,不惜眼睛冒充失明与雍和宫丹巴老喇嘛结交了十年,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为了骗取寒生的信任,竟然牺牲了柳教授,并逐一杀死了村上武夫、犬伏师,重伤了蒙拉差翁和鬼冢。现在,你既然已经得手盗取了那张旧羊皮,何故还要再杀死一个可怜兮兮的老祖呢?
寒生想,一定是老祖发现了金道长盗取了旧羊皮,然后追上去发生了打斗,最终不敌金道长,为天罡气功所伤,临死之际以鲜血书字警之。
金道长如愿以偿得到了格达预言,逃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不像是黑泽一伙的,难道是首长派来的卧底?那为什么又不杀了自己灭口呢?
寒生长叹了一口气,唉,一切恩恩怨怨都是为了格达活佛当年的预言,世上干嘛要有预言呢?人只要浑浑噩噩的活着,何必去刻意揣测未来呢?
眼望着面前孤独的尸身,寒生泪水扑簌簌的流淌下来,老祖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年轻时初恋就遇上了如同太监一般的梅一影,之后与小影相依为命,后来竟被阳公所迷奸,生下了皱皮女婴。直到与一见倾心的刘今墨相遇,却已劳燕双飞、生死难聚……如今祖墨被掳,尚未及救得女儿,却已黄泉永隔,葬身于这绵绵的热带雨林之中。
老祖死不瞑目啊……寒生喃喃道:“老祖,我知道你唯一的愿望就是见到皱皮女婴,可是寒生却不会祝由神功的‘移花接木’,不然的话可以将你的魂魄收于祝由舍利之中,将来交给墨墨,你和女儿就可以日日见面,永不分离了。”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如核桃般的舍利,不住的惋叹着。
“怛伽阿阇嗔醯咄叱诃闼孕。”沈才华口中忽然间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音阶。
与此同时,祝由舍利在寒生的掌中轻轻的一跳……
第三百二十章
密支那,日本国领事馆。
衣衫褴褛的日本驻中国总领事馆的副总领事黑泽先生的突然到访,令小小的密支那领事馆措手不及,川岛领事诚恐诚慌的连连问候不已。
黑泽即刻给日本外务省挂了个加密电话,电话那头要求川岛的密支那领事馆全力遵照黑泽先生的指示工作,而且不得疑问和打听任何事情。
“黑泽君,请指示。”川岛领事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我们先要洗澡,给我们找两套深色西装来。”黑泽吩咐道。
“一切照办,黑泽君请。”川岛引他俩来到了领事馆的浴室间,那里有几个硕大的木桶,很快的热水就烧好了。
黑泽和黄建国脱去浑身已满是白卤汗渍臭哄哄的衣裤,赤裸的站在浴室的地面上。
“嗯,建国君,你的身材很好,难怪明月那个女人会看上你。”望着肤白肌肉健美的黄建国,黑泽不由的连连夸奖道。
黄建国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的阴囊,叹息道:“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了,光是身材好又有什么用?”
“建国君,放心,到东京换上黑鬼大大的睾丸,你将能像中国古代帝王一样驾驭好多的女人。”黑泽安慰他道。
“我将来不会生出些小黑鬼吧?”黄建国想起了孟红兵装上了猪蛋蛋以后导致性情大变的情形,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泡在热水桶里真是舒服极了,一解连日来的劳累与疲惫,令人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黑泽君,新西装以及衬衣送来了。”川岛领事手捧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走进来说道。
“嗯,辛苦啦,川岛君,最近密支那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没有?”黑泽坐在木桶中问道。
“您是指哪些方面呢?”川岛领事小心翼翼的说道。
“譬如说,中国领事馆方面。”黑泽道。
川岛领事闻言立刻回答说道:“是的,我们的人发现,就在两天前,中国领事馆秘密接待了一位来自国内的大人物,现仍还在领事馆内。”
“哦,是什么人呢?来密支那做什么?”黑泽警惕了起来。
“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没有同缅甸密支那的克钦邦地方政府接触,而且足不出馆,实在不知道来此地有何公干。”川岛领事回答道。
黑泽沉吟着说道:“此人相貌是什么样子的?”
“据说身材高大魁伟,国字脸,相貌堂堂,尤其是一双眼睛犀利有神,肯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川岛领事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黑泽嘿嘿笑了,对黄建国说道:“建国君,你的岳父到了。”
日本人遵照黑泽的指示,开始了对中国驻密支那领事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监视。
黄昏时分,天色阴暗,蒙蒙细雨之中,在位于中国领事馆的大门外,泥泞的道路上走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途人,破旧的衣服已经湿透,身材瘦高清癯,足蹬黄胶鞋,挽着裤脚。
这人止住脚步,警惕的四下里扫视着,最后目光落在了领事馆侧墙上,白色的墙壁上面,有人用炭笔画着一个不起眼的圆圈。他慢慢的踱了过去,靠在了墙壁上休息,犀利的目光盯着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慢慢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截黑不溜秋的木炭,悄悄的在墙上的那个圆圈内画了一朵五瓣莲花,然后扔下木炭,步履疲惫的慢慢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马路对面一家民房里的两个人注意到了,其中一人手持尼康相机,上面装着一只500mm的长焦镜头。这是一间日本人长期包租下来,专门用于监视中国领事馆的秘密据点。
“小尾君,拍下来了么?”矢村叼着烟卷斜倚在窗户旁,望着街道对面的中国领事馆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只是光线有点暗,不过人像应该可以识别,那人还在墙上画了朵花呢,看起来像是一种联络暗号。”小尾太郎放下了相机说道。
“看,领事馆里有人出来了。”矢村熄灭了烟头,望着窗外说道。
一个青年汉子慢慢的踱出铁门,来到了墙边,四周巡视了一圈,看了一下墙壁上的图画,然后匆匆的走回了领事馆。
小尾太郎卸下了胶卷,递过给了矢村,说道:“可以送回去交给川岛领事了。”
矢村点点头,将胶卷揣进衣袋,然后走出了房间,骑上了一辆自行车,一路赶回了日本领事馆。
晚饭时,川岛领事将冲洗出来的几张照片摆到了桌子上,“这是今天黄昏时候拍下的。”他说。
黑泽放下酒杯,拿起照片一看,咧开嘴巴笑了:“原来是金道长。”
相片上的贾尸冥也是一身的褴褛,显得疲惫不堪,从热带雨林里出来,无一不是精疲力竭的。
“他倒是颇有雅兴嘛,都这般模样了还有心情作画。”黄建国笑着说道。
“不,这是一种无人交接点的联络方式,最早是由苏联KGB发明出来的,不过离领馆也太近了点,可能是密支那太小了,找不到合适的地点吧。”黑泽解释道。
“如此看来,难道金道长竟然是我岳父的人?”黄建国狐疑道。
“嗯,他俩联络上了,肯定会尽快的接头,通常来说,一定就在今天晚上,川岛君,立刻加派人手,严密监视,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黑泽吩咐道。
“遵命,黑泽先生。”川岛领事立即下去布置。
“东东爸爸真是一只老狐狸。”黄建国恨恨的说道。
中国领事馆王领事的办公室内。
首长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夜幕下渐渐朦胧的院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贾尸冥是自己放在丹巴喇嘛身边的卧底,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包括黄建国和筱艳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多手准备,双管齐下,实在是因为格达预言太重要了,谁掌握了它,将来便能捷足先登,控制天下。
那个刘今墨竟然会为了个小神医而背叛我,太极阴晕一事搞得一塌糊涂,自己甘冒天下之大不违,活葬患了“渐冻人”绝症的父亲,不料非但差点葬入了假晕,反而竟让那个乡下郎中阴错阳差的医好了老头子的不治之症,幸好自己预先得到密报,动了手脚下药让老头子痴呆了,否则老东西摆出老革命家资格来个大义灭亲,自己就玩完了。哼,现在刘今墨中毒坠崖已死,也算是咎由自取了,省得脏自己的手。
前数日,接到金道长在云南高黎贡山区某小镇打来的长途电话,说他一路追踪着寒生和日本人黑泽奔缅甸雨林中而来,寒生目前已经非常信任于他,相信很快便会探听出格达预言来。自己则告诉金道长,将会前往缅甸密支那的中国领事馆内等候他,并约定了得手后的联系暗号,墙上的黑色圆圈,他则回以全真教的徽记--五瓣莲花。
妈的,小日本黑泽竟然也插上了一脚,自己可不能掉以轻心,那家伙狡猾得很。自己挂了个电话到曼谷,诱骗坤威差的师父蒙拉差翁。炳前来搅局,以便金道长更加方便得手。
虽然一直未有蒙拉差翁。炳的消息,但现在金道长已经来到了密支那,并发出了五瓣莲花信号,按照约定,见到信号后的当天子夜,他将同我私下见面,地点为密支那领事馆的后墙外,贾尸冥的身份目前仍然还是不暴露的好。
他得手了么?应该是的,否则他不会前来联络。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得手后除掉寒生灭口?留下这个乡下郎中毕竟是个祸害,何况还有那些日本人觊觎在侧呢。
首长正在思索之中,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他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
门开了,冯生匆匆走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怛伽阿阇嗔醯咄叱诃闼孕……”沈才华口中不停地喃喃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寒生惊讶不已的问道。
沈才华恍若无闻,他一面小声叨咕着,一面伸手自寒生的掌中取过祝由舍利,含在了口中,两只胖胖的小手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交差叠于胸前,嗓子头依旧嘟囔着那些古怪的音阶。
“嘘……”老祖的尸身突然间颤抖了一下,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寒生为之一愣,惊愕的目光一会儿看看老祖,一会儿望向了沈才华。
须臾,沈才华嘴里停止了念叨,伸手自口中取出舍利子,抬起了脑袋望向寒生,眼中充盈着泪水。
“墨墨妈妈在这里。”他晃动着祝由舍利说道。
“什么?”寒生诧异的接过舍利子,发现其微微有了些温度,不由得疑惑说道,“才华,你的意思是说墨墨妈妈的魂魄在这祝由舍利里?”
小才华点了点头。
“你会祝由神功?”寒生越发惊异了,声音颤抖着说道。
小才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是祝由神功。
寒生将信将疑的盯着手中如核桃般样子的祝由舍利,椭圆形并微微现出些荧光,骨质的表面有许多勾纹,就像是人的大脑一般。有一点,寒生可以确认,就是舍利原来是凉凉的并带有淡绿色的荧光,而现在握在手中则是温热的,荧光也有些发红色了,莫非老祖的魂魄果真封存在了舍利里?
半晌,寒生对着老祖的尸身郑重的发誓说道:“老祖,寒生在此立誓,一定会让你和祖墨团聚的,我们要走了,可惜无法带上你的遗体,与刘今墨和小翠花合葬在一块了,唉,你若是魂魄已入舍利,纵使空留一具皮囊又有何用呢?就让我在这儿将你葬了吧。”
寒生掰断了一根粗树杈,找了块松软的土地,慢慢的掘出一个浅浅的墓穴,然后抱起老祖的尸身放入,轻轻的替她系上前襟上的纽扣,叹息道:“老祖啊,你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常袒胸以待人,可如今还是穿戴得整齐稳重一些吧。”
埋完了土,寒生又去找来十余块大石头盖在了上面,山里野兽多,防止牠们啃食尸体。
“墨墨妈妈死了。“小才华站立在目前轻轻的说道。
“是的,这里埋葬着的是她的肉身,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而她的灵魂将和我们一起踏上寻找墨墨的旅途,”寒生拉住沈才华的小手,接着说道,“才华,你能够辨别出来墨墨曾经过的地方么?”
“能。”沈才华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走,我们去找她。”寒生坚定的说道,至于什么旧羊皮和格达预言,比起找回皱皮女婴来,已经不重要了。
恩梅开江穿过缅甸北部浩瀚的原始热带雨林,然后汇入伊洛瓦底江,蜿蜒千里至仰光南面的拉布拉入安达曼海。
寒生和小才华站在恩梅开江的岸边,望着峡谷内湍急的水流傻了眼。
小才华鼻子嗅啊嗅的,最后小手一指江面,说道:“寒生爸爸,墨墨到水里面去了。”
寒生心中一时间彷徨起来,蒙拉差翁。炳带着皱皮女婴走了水路,踪迹恐怕就难以追寻到了,小才华的嗅觉再灵敏,无非同受过训练的警犬一样,水流带走了目标的气味,无法知道他们究竟会在哪里上岸。
“墨墨……”沈才华眼泪汪汪的望着江水,口中轻轻的呼唤着。
罢了,看着小才华难过的模样,寒生下了决心,找吧,自己已经对着老祖的尸身发过誓,纵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回她的女儿。
寒生走入树林中,开始动手掰折些粗大的树杈,没有绳子,只有设法拉断数根藤条用于捆绑木筏,不料那柔软的藤条竟然十分坚韧,怎么都扯不断。
正在束手无策之际,沈才华光着小屁股走过来,上去“咔嚓嚓”几口就咬断了那些藤条,然后皱了皱眉头,味道苦涩之极。
木筏扎好了,寒生又找来了根长竹子,撇去竹枝,权作撑筏篙杆,然后将木筏推入水中,“才华,我们走吧。”他说着将沈才华抱了上去,一撑竹竿,木筏顺流飘下。
高山峡谷间的溪流异常的湍急,木筏飞速的沿江漂流而下,不时的江中冒出些嶙峋怪石,一不小心便会筏毁人亡。小才华光着身子,小手紧紧地搂着寒生的大腿,紧张的瑟瑟发抖,好在寒生意念催动蝇眼,映入眼帘的速度骤降,每每刻不容缓之际绕过了那些江中障碍,终化险为夷。
数个时辰之后,江面平缓了许多,小才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木筏上,鼻子不停地翕动着,祈望能够捕捉到墨墨留下的一丝气味儿,可是他失望了,一点也嗅不到。
两岸是郁郁葱葱的原始密林,偶尔能看到猕猴在树梢上腾挪跳跃着,夕阳西下,茂密的丛林树冠上撒上了一抹金色,一群群归巢的鸟儿盘旋其上,唧唧喳喳喧嚣个不停。
天黑了,夜空残月如勾,倒映在水面上,小才华依偎在寒生的脚下睡着了。
才华是应该穿衣服了,整天价光着腚也不行,寒生心中想着,伸手脱下了上衣,然后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唉,无父无母的孤儿着实是可怜啊。
金道长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盗走格达预言?此人心机太深了,回想起在蓝月亮谷里的喇嘛庙,金道长痴呆呆的念叨着那句“何为淞?乃先天之阳精也,若失淞,则佛法不可深入也,贫道未曾失淞,故佛法可精也……”的话,看似傻乎乎的,原来都是装的,也难怪,连瞎眼都一扮数十年呢。贾尸冥(假失明),瞧他的名字,完全是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前面是一条江湾,月光下,岸边丘陵起伏,景物似有不同,木筏好像已经飘流出了热带雨林,寒生想。
迷离的月色,一簇簇的凤尾竹,江面上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显得静谧与空灵。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的随风飘来了歌声……寒生倾耳静听,曲调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老家江西的兴国山歌,他听出来了,那是《打支山歌过横排》,歌声浑厚,乡音浓郁,是个男人唱的:“哎呀来……打只山歌过横排,横排路上等妹来,走过了几多冤枉路,却不见妹子好风采……”
紧接着,一个女声和起来,音质极为柔婉:“哎呀来……打只山歌过横排,妹想对歌又无才,琢磨了九天零九夜,想不出好词好句来……”
“妹啊妹……傻傻的哥哥痴情满怀,有心想摘花却笨口难开,花飞花谢苦恼徘徊,生怕妹妹你飞出山外……”
“哥啊哥……艳艳的玫瑰终将盛开,娇羞的妹妹正向你走来,花儿盛开及时采摘,莫让心上人独自等待……”
寒生静静地听着,沉浸在了无尽的遐想之中,他想到了兰儿,是啊,自从与兰儿结识并定情之后,自己却是与她聚少离多,虽然贤惠善解人意的兰儿从未抱怨过,但自己却让她始终在久久的等待……月色如水,江面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一张大如竹席般软塌塌的物体自水下悄无声息的升起,灰白色的腹面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吸盘,附在木筏的下面,然后一角悄悄的卷起,伸到寒生的脚下,慢慢的包住了正在熟睡中的沈才华,一点点的朝江水里拽去……脚边一声轻微的水花响动,沉浸在家乡浓郁山歌回忆之中的寒生猛然间警觉,低头一看,沈才华已不见了,江面惟有几圈涟漪……“啊!”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寒生浑身冰凉,蝇眼骤开,视觉中隐约看见了一张巨大的席子卷起了白白的小才华正在向江底缓缓沉去……“才华……”寒生惊恐的狂叫一声,其音凄厉尖啸,在宁静的夜空里传向远方,随即“噗通”一声,奋不顾身的跳入江中,水花四溅。
歌声停了,一条渔船出现在白雾中,月光下,船头站立着一对青年男女,两人均穿着一身草黄色的军服、带黄军帽,但并无领章帽徽,船头上倚着两支美式卡宾枪。
“阿明,有人落水了。”那姑娘惊讶的说道。
“我听到了,刚才还有人在大声的喊叫,小芹,瞧,那边还有只筏子呢。”男青年阿明目光扫视着江面,发现了寒生他们的简易木筏,他俩讲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
寒生入水后,即刻使出“老牛闭气”来,但是水下漆黑一片,蝇眼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只能是焦急的伸出两手四处乱摸,折腾了好一会儿,什么也都没有碰到,无奈,只得先浮上来观察一下水面的情况。
“哗啦”一声,寒生浮出了水面,木筏已经飘远了,雾霭中出现了一只大木船。
“有人!”小芹高声叫道。
“抓住!”阿明一面喊道,一面扔下一只栓着麻绳的救生圈。
寒生抓住了救生圈,阿明快速的收着绳子,将寒生拖到了船边,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拉寒生上船。
不料伏在救生圈上的寒生摇了摇头,万分焦急的开口说道:“我的孩子还在水里……”
“你先上来,江水是流动的,落水之后不会在原处,在船上找起来方便一些。”阿明说道。
寒生只得拉住阿明的手,水淋淋的一身爬上了木船。
“是‘吸子’……是牠卷走了你的孩子。”阿明听罢寒生对那大张的灰白色生物的描述,惊讶万分的说道。
“什么是‘吸子’?”寒生焦急的匆匆问道。
“缅甸北部的江中有一种叫做‘吸子’的两栖怪物,长得像是一张睡觉的席子,腹面灰白色,生有一百多个碗口大的吸盘,背面则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遇到人和动物便会将其卷起来用吸盘来吸血,人若遇上,绝无生还的可能,我们九十三师有不少的老兵丧身‘吸子’之手。以我看来,你的孩子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不,才华是绝对不会死的!”寒生双手紧抠着船帮,蝇眼来回的盯扫着江面,嘴里语无伦次的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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