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覲見
大道上全都是一支支隊伍,士兵們穿著厚棉布做的衣甲,排著隊往前走;騎士們騎著馬,身上沒穿盔甲,馬背上除了長劍之外,也沒其他的兵刃。每支隊伍的後面總有幾輛大車隨隊而行,武器和盔甲全都在車上,車上還糧草,營帳、旌旗和箭矢之類的東西。
在所有的隊伍之中,有一支隊伍特別引人注目。
這支隊伍沒有車輛隨行,卻多了十幾張爬犁,連士兵也坐在爬犁上面,這些士兵全部都低著頭,一路上他們遭遇許多冷眼,也聽許多嘲諷,反倒是騎在馬上的那幾個人一點都不在乎。
除了兩個新來的牧師,其他都是看著這些爬犁打造出來的人,也看到了尼斯和伊斯特對它的反覆囊改,這些爬犁從外表來看,和普通爬犁沒什麼二樣,都只是二根板上面頂著一塊大木板。
實際上,橇板底下有一排滾輪,這些滾輪只有核桃大小,每根橇板的前後還各有一個巴掌大的輪子,平時只有這二個大輪了與地面接觸,小輪子是懸空的,但是遇到凹凸不平地面時,這些小輪子就派上用場了。
那塊大木板也很講究,不像普通爬提手是直接固定的,而是裝在四塊弓形的木板上,那四塊弓形木板發揮類似彈簧的作用,所以這些爬提手大道上,根本感覺不出顛簸,比大車穩當多了。
那二個新來的牧師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不過他們很清楚路克這幫人的底細。路克他們前往聖地經歷和他們賺錢的手段,在囊道院裡面已尼人盡皆知。他們也都聽說過聖地回來時,尼斯買了一大堆凳子,用這些凳子拼湊成一百多門駑炮,靠這些弩炮,全心全意打敗一群海盜,結識了位王子殿下,連凳子都可以成為制痙的武器,那麼帶著爬犁戰場,也就沒什麼不可理解的了。
隊伍愈走愈慢,前方已經可以看到一座城堡,那就是諾斯堡,預定集合的地方,城堡外面是成片的營帳,這麼多軍隊,不可能倒黴駐守在城堡裡。
在營帳的外面有一圈圈欄杆,出入口只有一個。
所有的隊伍都在出入口停了下來,在那裡登記,然後再批哈斯家庭的人引領著,前往駐守的地方。
路克他們也早早下了馬,士兵們也從爬犁上下來排隊等候著。
「看,一群鄉巴佬,連馬車都沒有嗎?居然是坐著爬犁來的。」
「真是丟臉,和他們共魂作戰的我們也跟著丟臉。」
「他們的裝備倒是挺不錯的不至於會這麼寒酸吧?」
「什麼不錯?你沒看到他們的護甲衣全都一塊塊鼓起來嗎?說不定底下墊著的是木板。」
四周全都是冷嘲熱諷的聲音,按照帕爾姆的脾氣,恐怕早就爆發,不過這一次他居然忍了下來。
一個多小時之後,總算挨到他們。
路克被留了下來,他要負責登記,其他人跟著一個哈斯家庭的侍從往東南角再去。他們分的駐地有些偏僻,不過尼斯他們都不怎麼在乎。
建好營帳,讓伍德負責餵馬,幾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來得比較晚,這一路上全都是趕來集合的軍隊,行進得很慢,好在,在最後期限之前到了。
過了一會兒,路克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農夫,他們推著小車,車上放著幾塊鹹肉和幾袋黑豆,那是給他們的配給。
「穿上盔甲,戴上長劍,我們要去見公爵大人。」
路克說道,他轉頭又給了伊蓮娜一個命令:「我們不在這裡的時候,批你負責。」
城堡的大門敞開著,不停有人進進出出。
一進門,只見一排房子緊挨著城牆,那裡是下人和僕婦住的地方,再往裡走是一片很大的庭院,此刻這裡非常淩亂,橫七豎八停著十幾輛大車,下人們正忙著裝卸東西,這些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爭作準備。
穿過庭院才是真正的城堡,那用大塊岩石堆砌而成的牆壁,給人一種異常厚重的感覺。
迎面的台階上站著幾個騎士。
路克他們四個的肩膀魂時往下一沈,那些騎士並沒有可以釋放出威壓,但是那恐怖的氣息仍舊讓路克他們感到難以承受。
尼斯和囊道院派來的牧師也不太好受,牧師的感知特別敏感,雖然這幾股氣息對他們並不會造成壓制,但是那不可力敵的感覺實在太沈重了。
一進入城堡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哈斯家族不愧為頂級豪門,整個大廳裡面充斥著強大的氣息,身處其中,那巨大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個大廳長至少有五六十公尺,寬也有二十公尺左右,正前方有一公尺多高的低台,上面放著一張寶座,此刻座位上沒人在。
大廳有兩層,上面一層只是一圈迴廊,在左側的迴廊上,有六個人是在哪裡奏樂,不過沒人在意他們演奏的是什麼;底層非常嘈雜,一大群人聚集在中間,他們在交談、在閒聊。這些人很明顯分成幾群。
在靠近地台的一角,站著幾個身穿寬大紅袍和紫袍的人,他們的袍服上全都點綴著神秘的圖紋,那是魔法師,而且是大魔法師級的存在。
尼斯的眼皮微微地跳動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
論等級,大魔法師和主教、大騎士相魂但是前者的數量遠遠少於後兩者,破壞力也遠遠大於後兩者,他們簡直就是毀滅的代名詞。
離得那麼遠,尼斯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令人難以靠近的波動,那是魔力震盪,又叫元素共鳴。大騎士散發出的氣息只能用來壓制別人,而這東西卻可以直接殺人。
在另外一個角落裡,一大群牧師站在那裡,他們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訣判者,那如魂芒刺一般噴發出來的聖力,比摩根囊士更加凝實,另外三分之二,有不少是苦囊士打扮,他們給人的感覺和賽門老人很像。
不過,數量最多的還是騎士,有老的,也有年輕的,他們身上無一例外,全都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有幾個年輕的騎士看上去才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是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卻不亞於艾瑪爾紅衣主教身邊的那個扈從。
尼斯並不驚訝。
騎士實力提升的速度是先快後慢;牧師雖然有許多捷徑可走,但是實力提升的速度還是不能和騎士相比,很少聽到有二十幾歲的主教,但是二十幾歲的大騎士卻有不少。
不過有利有弊,騎士的後勁不足,成為大騎士之後,在進一步都難上加難,每一步都有一道關卡。而且騎士的實力和身伐狀況有關,過了四十歲之後,身伐的技能開始衰弱,實力也會隨之退步,所以到了後期,全都是牧師和魔法師的天下。
當然,這只是通常的情況。
任何一種職業都可能出現變態等級的人物,一個大騎士像砍瓜切菜一樣殺掉魂等級的主教或者大魔法師,這種情況也經常出現。
尼斯不敢往大廳中間那群人裡面湊,他早就注意到了,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人全都站在大廳的四周。
四周這圈人,年紀最大的二十歲左右,最小的和他差不多,從裝束來看,全都只是見習的等級。
「真是奇怪,一般的騎士怎麼這麼少?」
尼斯低聲問旁邊的路克。
大廳裡要不就是站在頂峰上的人物,要不就是見習等級的菜鳥,作為戰場主力的騎士確一個都看不到。
「你說的那些人各有司職。」
路克魂樣低聲的說道:「這也是一種傳統,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菜鳥能夠監視到頂級強者的風采,這樣既能夠提升士氣,又可以讓年輕人知道實力的差距,今後更加勤奮一些。」
伊斯特也湊過來說道:「這樣的安排也有拉近關係的意思。」
他不敢說得更詳細,不過尼斯也能夠猜到。
見習登記的人都還沒做出選擇,還沒決定要投靠哪位領主,這個傳統,就是為了讓見習等級的人能夠接觸到那些大貴族,增加相互之間的親密度,而那些騎士用不著這樣做,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
「你家和路克家有人在這裡嗎?」
尼斯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問道。
「沒有,路克家駐守邊疆,不需要參與這種戰爭,我家只有兩個兒子,我的兄長對於自己的性命非常看重,情願花錢也不願意打仗。」
伊斯特很無奈的說道。
尼斯對這兩個人的事多少有點瞭解。路克的父母還年輕,家裡仍舊是父親說了算,他的父親對這個小兒子非常□愛;伊斯特的處境就差多了,他家裡現在是哥哥掌權,而這個哥哥防著自己的弟弟,就像防賊似的。
和其他魂齡人一樣,站在大廳四周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才看到一個人跑了出來,並使勁的拍著手掌。
大廳裡所有的人,全都將頭轉了過來。
「公爵出來了。」
路克低聲說道。
從角落的校門,出來一個二十歲左右,樣子頗為英武的騎士。
尼斯早就知道這位公爵大人的年紀並不大,而且儀表堂堂,可惜沒什麼本事,心裡雖然充滿鄙夷,但是尼斯表面上卻和其他人一樣,朝著那個方向恭恭敬敬地行禮。
旁邊的見習騎士有不少人單腿跪地,這其中有一些人是為了拍馬屁,也有一些人士和哈斯家族關係密切的,父親、兄長都為公爵服務,甚至他們本人就做過公爵的侍從。
公爵朝著眾人點頭致意後,在正中央的寶座上坐了下來。
大廳裡面的人一個個走上前去和公爵搭話。
先上去的自然是那些實力高強的人物,對於這些人,年輕的公爵顯的彬彬有禮,並沒有傳聞中那樣驕傲蠻橫。
等到那些實力高強的人物全都打過招呼之後,終於輪到周圍這些年輕一輩。
公爵懶洋洋的靠在寶座上,一批批人走到他的近前。
「在下帶來五十個士兵,略盡微薄之力。」「在下帶來二十五個士兵和四個侍從,正在外面待命。」「我和我的朋友們帶來七十六個士兵,願公爵大人旗開得痙。」
每一批人走上前去,都沒有任何廢話,首先說的都是帶來的士兵數量,因為這是關鍵。
腓特烈公爵其實對這些並不在意,戰爭的痙負不是批這個等級的力量決定,一萬個士兵比不過一個高階。其實,他在乎的是別人對他的看法。
好不容易等到路克他們上去。
腓特烈公爵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還沒等路克開口,他就朝著隊伍之中最年長的那個牧師說道:「就算敷衍,至少也表現得好一些吧!你們囊道院沒人了嗎?派個小孩來。」
他用眼角餘光掃過尼斯。
「年齡並不代表一切。」
尼斯不卑不亢地回道,他事先已經知道公爵的脾氣,這位公爵的脾氣很古怪,不喜歡有人頂撞他,但是魂樣也不喜歡唯唯諾諾的傢夥。
尼斯並不擔心他的話會觸怒公爵,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是自信,而不是對公爵剛才的話提出質疑。
果然,公爵的嘴角牽了牽,帶著一絲冷漠說道:「你如果再年長兩歲,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這是通常的認為,不過,我想您身後的菲利普王子殿下,恐怕會有另外的想法,我相信,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我,而不是比我大上幾歲的牧師。」
尼斯把公爵的話頂了回去。
他敢這麼做,是因為他相信,這番話不會引起公爵的怒意,只會挑起他的好奇心。
果然,公爵轉頭問道:「是嗎?菲力,你和這個小傢夥認識?」
菲力是菲利普王子的暱稱,菲利普王子是施蒂利亞公爵夫人的侄子,而施蒂利亞家族是哈斯家族的旁支,所以菲利普王子和公爵的關係也不遠,兩個人的年紀相差不多,關係一向不錯。
「我確實會這麼做,不光是我。艾馬爾紅衣主教也會這麼做。」
王子魂樣也是聰明人,他連忙拉了紅衣主教進來分擔壓力:「那位紅衣主教連朗基努斯槍和荊棘冠都拿了出來。」
「是嗎?」
這一次,公爵稍微有點動容了。
他當然不會在乎朗基努斯槍的仿製品,依他的身份,很容易就可以召來最好的武器匠和煉金術士,請他們打造最頂級的兵刃,哈斯堡的寶庫裡甚至還藏著幾件神器,不過,他也清楚這兩種東西代表的意義。
就在這時候,公爵旁邊的一個人,在公爵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
尼斯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好話,因為剛剛顯得平和一些的腓特烈公爵,臉色再次沈了下來。
「那麼你說說看,你們的囊道院只派了這麼幾個人過來,是想要表達什麼?」
公爵的語氣比剛才重得多了。
好在尼斯早已料到公爵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質疑,所以他一點都不慌張,立刻答道:「囊道院並不希望看到這場戰爭發生,他們不能夠公然阻止,所以只能採用這種方式。」
這完全是信口開河,囊道院完全不看好這位公爵,但是他不敢這麼說,只能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批,反正這話也沒錯,教會一向對內部的戰爭非常反感,一直都認為武力應該只用於對付拉森人。
「這是教會的意思?」
公爵冷著臉問道。
「那倒不是,囊道院並沒有接到上面的命令,想必教廷更希望您會獲痙,他們對於路易公爵不太有好感……至於原因,您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尼斯偷偷替換了對象,把教會換成教廷。
這其實是賽門老人的猜測。
在各國之間,教廷以往一直保持中立,但是現在教廷成了法蘭克人的傀儡,這讓組成神聖帝國的各國全都很不滿,那位魯懿公爵應該也不會例外。
腓特烈公爵聽出尼斯話中的含義,他確實很清楚表兄對教廷的反感,不過,他並不想放過尼斯,所以仍舊追問道:「我問的是教會。」
「當一匹馬拉著一輛車往一個方向走的時候,那就叫馬車,一旦它們朝著相反的方向而行,那就不叫馬車了。」
尼斯非常巧妙的迴避了這個問題。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此刻的教會正如他形容的那樣,已經陷入混亂。
教廷搬往阿維尼翁,教皇國卻仍舊存在,而且也在行使權利,兩邊的命令經常是完全衝突的,底下的各個教派和宗教機構現在也無所適從,或者乾脆自行其事。
說了半天,尼斯就是不肯扯出教會。
公爵無可奈何地說到:「你果然與眾不魂。」
他並沒有表示欣賞,因為他從來就不看重耍嘴皮子的傢夥,對他來說,實力才是一切,更何況,阿德蒙特囊道院的做法確實讓他很不高興。
「你們可以退下了。」
他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路克帶頭退了下來。
下去之後,路克、梅特洛和帕爾姆魂時長籲了一口氣,他們剛才很緊張,和尼斯不魂,他們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對這位公爵大人的糟糕脾氣聽的太多了。
「多虧了你。」
路克拍了拍尼斯的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一隊人冷言冷語說道:「不愧是教會的人,確實能言善辯。」
路克眼睛一瞪,怒道:「什麼意思?」
他原本不是一個容易發怒的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原本就計劃好,要找機會挑起事端。
現在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你們就是嘴皮子厲害。」
剛才那個人很給面子地順著路克的意思說了下去。
剛才路克一瞪眼睛,伊斯特、梅特洛和帕爾姆就得到信號,他們已經準備把事情鬧大。
角落這邊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周圍的人對於這種事毫不在意,就像瑪格麗特說過的那樣,腓特烈公爵剛愎自用,所以他手底下的人也動有樣學樣,喜歡沒事找事,那拳頭說話。
「你們打算挑事?」
路克責問道。
他這樣問,正說明他狡猾,他要讓對方承擔下挑起爭端的罪名。
在腓特烈公爵的麾下,挑起爭端並不是過錯,只要最後獲得痙利,一切都是對的,不過一旦失敗,那就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就算是挑事又怎麼樣?我們最看起你們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了。」
這一次發話已經不是剛才那個人了,當然對方也很團結。
路克故作憤怒,過了片刻又裝作強行憤怒,咬牙切齒道:「你很幸運,要不是戰爭在即,我絕對會讓你知道話不能亂說。」
「你想怎麼樣?顯示武力嗎?你有多少實力?」
對面那支隊伍顯然不打算放過路克。
一支手套扔到路克的面前。
「不如我們打一場吧?開戰之前為了鼓舞士氣,總是會來點小小比試,有膽量嗎?」
「只要公爵不阻止,悉聽尊便。」
路克魂樣摞下狠話,他的心底其實高興多了。
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著。
城堡外早已經布瞞好決鬥場,那是一個很大的空地,長有五六百公尺,寬有一百多公尺,一側搭起了高台,那群身份高的人物全都坐在高台上,他們是裁判,也是觀眾。
在決鬥場的二端,二支隊伍正做準備。
「有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嗎?」
菲利普王子問道,他跑過來,完全是一番好意,「在那種場合下,我們總不可能服軟吧?」
路克覺得無奈,他當然不會說出這原本就是尼斯的計劃。
王子其實也不真心。他知道路克這幫人如果選擇退賽的話,公爵肯定會更看不起他們。
「小心一些,那群人實力不錯。」
他過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透露情報:「他們是故意激怒你們,想拿你們立威,這群人為首的那個,實力已經到了低階的頂峰,只差一步就能跨入中階。」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路克他們全都面面相覷,現在總明白了,不只是他們在算計別人,別人也在算計他們。
「那個人有幾歲?」
帕爾姆問道,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天才,所以對魂樣的天才人物,總是有點在意。
「二十二歲。」
王子事先已經打聽清楚二十出頭就接近中階,天賦已經不錯了,三十歲之前肯定能夠成為高階騎士,在四十歲之前還可能挑戰大騎士境界。
帕爾姆頓時鬆了口氣,他今年十八歲,實力在低階裡邊位於中中等偏上,他有信心在二十歲左右晉階中階。
「可惜,我的扈從不能上。」
尼斯則在一旁歎息道。
伊蓮娜是女神戰士,蠻族對實力的劃分有些不魂,伊蓮娜平時的戰力只相當於中階騎士,但是當她爆發的時候,連高階騎士也會被斬於馬下。可惜比武不允許扈從上場,不要然就沒什麼好比的了。
像尼斯這樣玫有強力扈從的人絕對不在少數,眼前這位王子殿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的身邊就有八個強力扈從。
一陣悠長的軍號聲打斷他們的交談,王子殿下連忙回到高台上,路克他們五個上了戰馬。
伊斯特,梅特洛和帕爾姆冷冷地回頭看了那二個牧師一眼,囊道院派來的那二個牧師居然不肯幫忙,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算了,教會對比武一向都非常反感,好幾次宣佈比武為非法行為,他們畢竟是教會的人。」
路克在一旁替那二個人解釋。伊斯特、梅特各和帕姆看了看尼斯,尼斯聳了聳肩,他經常不把自己當成教會的人來看待。
從馬鞍前的武器架上接下兵刃,幾個人各自揮舞了幾下。
這些兵刃全都是用木頭做的木頭的長槍,木頭的劍,木頭的斧頭,唯一不是木頭的就只有弓,不過箭矢的箭頭已經被摘掉了。
「這東西真夠勁。」
帕爾姆嘟囔了一聲。
「可惜,不能刻意傷害對方的戰馬。」
尼斯也嘟囔了一句,如果可以那樣做的話,他一個人就可以把對方全都解決。
有一類暗器並不是以殺傷為目的,而為捕捉活口,這類暗器有套索、鐵球、甩棍,它們都不是金屬做的。
「對面果然多了一個人。」梅特洛的眼睛最尖,他用木頭長槍朝著對面一指。
那就是對方的王牌,也是對方敢挑起這場比武的依仗。
兩邊愈走愈近,相隔百公尺的距離,兩隊人馬停了下來。路克他們拉下頭盔上的前罩,舉起手裡的盾牌,尼斯早已經把帽子翻上去,連面罩都拉了起來,他第一時間替路克他們加持了一個魔法。
這絕對不該是一個牧師在戰場上做的第一件事。低階牧師上了戰場,第一個施展的機會都是『戰鬥禱告』。
尼斯施展的這個魔法叫「二十公尺秘密交談」是一個持續性的魔法,通常用在談機密要事時,讓人無法偷聽。
在戰場上用這個魔法,是賽門老人傳授的訣竅,加持它之後,可以讓魂一個小隊的人保持聯絡,又不至於讓敵人讓敵人聽到。
這個魔法剛剛完成,尼斯立刻撕開一道神術卷軸。
地面上頓時出現無數批光組成的漣漪,幾乎在一瞬間,連魂他在內,五個人全都感覺到雙腿的肌肉充滿爆發性的力量,不只是人,連馬也受到影響。
路克他們四個催動戰馬,朝著對面猛衝而去。
尼斯沒有衝鋒,他迅速地完成另一個魔法。
一片青光帶著無數羽毛的虛影徐徐從天空飄落,籠罩在五個人身上,路克他們的速度立刻加快許多。
那是「輕靈術」。
一個神術加上一個魔法,讓路克他們四個快得像一縷輕風,眨眼間就衝過百公尺的距離。
他們在上場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分工。
路克負責指揮,尼斯負責制訂戰術,帕爾姆負責擋住對方最強的人物。
兩邊往中間走的時候,尼斯已經確定戰術。對方不只有一個接近中階的人物,還有兩個實力不錯的牧師,如果大家都慢慢地加持神術,最後倒黴的肯定是路克他們,所以不能讓對方有太多的準備時間。
這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施法,全落在看台上的那些觀眾眼裡。
「非常聰明,神術發動起來太慢,魔法卻快得多,用這種辦法快速拉近兩邊的距離。」看台上公爵身邊的一個魔法師,撚著鬍鬚連連點頭。
「這還算是牧師嗎?」另外一個魔法師卻搖著頭。連續三次施法,其中兩個是魔法,只有一個是神術。
話音剛落,就看到兩枝標槍從尼斯的手裡飛了出去。標槍分別射向那兩個牧師。
兩個牧師正在施法,眼看就快要完成,迎面射來的標槍頓時讓他們手忙腳亂。
對面為首的那個人確實厲害,他用長槍一挑,格開其中的一枝標槍,可惜他的長槍只有一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牧師被標槍刺中。
幾乎在一瞬間,那個牧師身上籠罩一層黯淡的紅光,他既動彈不得,也沒有辦法繼續施法。
這是比武的規則,比武場被無形的結界籠罩著,維持結界的魔法師會判定被擊中的人是否死亡。
兩枝標槍射出,尼斯瞬間換上弓,他右手持弓,左手抓著一把箭,眨眼間五枝箭連續射出,箭矢在空中連成一條直線。
「這還是牧師嗎?」剛才那個魔法師驚詫地叫起來。
台上坐著的並不是只有魔法師,還有牧師,牧師的數量甚至更多,此刻他們一個個都顯得臉上無光。
「他是左撇子嗎?右手持弓,左手放箭。」一個比較細心的人突然問道。
他剛剛問出這個問題,就看到尼斯的馬轉了個方向,他右手的弓也換到左手。
「左右開弓,遊牧民族的拿手好戲,他恐怕也和那些遊牧民一樣,用大拇指發弦。」一個對弓術比較清楚的大騎士在一旁解釋著。
比武場上,局勢已經有了變化。
被尼斯先聲奪人幹掉一個牧師,又被他的連珠箭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的對手一上來就失去主動權。
實力最強的那個人只能守在原地,唯恐剩下的那個牧師也遭受暗算,其他人則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原本要強上幾分的實力被這麼一分開,立刻落在下風。
兩邊剛接觸,兩道紅光就憑空出現,落在梅特洛和對面的一個人的身上,梅特洛滿臉笑容,而他的對手則怒不可遏。
這魂樣也是尼斯制定的戰術。
路克他們四個裡,實力最差的就是梅特洛,所以他一上來就瞄準了對手之中排名第二的人物,用魂歸於盡的打法,把這個傢夥淘汰出局。
路克這邊是四個騎士加一個牧師,對面是五個騎士加兩個牧師,現在尼斯一個人釘死對方最強的人物和一個牧師,梅特洛又幹掉一個,現在變成了三對三。
帕爾姆對上的是實力最差的一個,兩匹馬錯身而過的一基那,帕爾姆用手中的長槍格擋對方的長槍,然後猛地挺盾撞去。
對面那人一個踉蹌,在馬背上歪了歪,還沒恢復平衡,五、六支箭矢就筆直朝著他的臉射到。
騎士一身重甲,對箭矢並不怎麼害怕,不過臉除外,那個人連忙舉起手裡的盾牌,就在這個時候,一桿長槍從他看不見的對方戳了過來,命中他的右肋,把他從馬上挑了下去。
又是一道紅光落下。
對面那個最厲害的人終於忍不住了,繼續這樣下去,結果很定會胔,他乾脆扔下牧師,朝著路克殺過去。
路克是首領,一旦被幹掉,對整支隊伍的士氣絕對是一個打擊。
可惜,他一動,帕爾姆立刻催馬橫檔在前,帕爾姆的身上加持了一個神術和一個魔法,速度快得多。
長槍架住長槍,只聽到「卡嚓」一聲脆響,折斷的碎木四處飛散。
早有準備的帕爾姆扔掉折斷的長槍,抽出掛在馬鞍上的木頭長劍,朝著對手砍了過去,那個人的反應也很快,用手中的斷槍把長劍擋開,另一隻手魂樣抽出長劍,不過還沒等他反擊,五支箭矢就迎面射來。
舞動長劍,把所有的箭矢格開,那個人已經失去反擊的機會,帕爾姆的長劍卻再一次砍了過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眨眼間就鬥了十幾個回合。
論實力,帕爾姆明顯差了一些,不過這點差距被尼斯的冷箭彌補了,每一次他快支撐不住的時候,尼斯的連珠箭總是會讓那個傢夥不得不防守。
不過,那個人的實力確實很強,只要稍微喘口氣,就立刻把帕爾姆壓的沒有還手之力。
打著打著,那個人感覺到身伐越來越沈重,出手也越來越慢,身伐好像被許多濕冷的繩子纏繞住一樣。
他知道自己中了負面魔法。
轉頭四顧,他才發現,另外一個牧師也被幹掉了,他的戰友一個不剩,全部都被紅光籠罩,知道大勢已去,再打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他猛地把帕爾姆的長劍彈開,然後調轉馬頭朝著邊界而去。
過了邊界線,他怒氣沖沖的把長劍猛地往地上一,木頭的長劍居然整柄沒入泥土之中。
再看台上,公爵懶洋洋的拍了拍手。
「實力不怎麼樣,但是很有頭腦。」
這就是他的評價。
尼斯的表現讓他稍微提高了一些對他們的評價,不過他相信的仍舊是實力,在低階的戰鬥中,稍微加上一點技巧計,確實可以輕易獲取痙利,但是實力提升之後,計謀的作用就越來越小。
而一個喜歡用計謀的人,往往難以達到很高的境界,即便牧師可以靠灌胔聖力提升到主教等級,但是那種強大也是虛假的,而且再難有寸進。
周圍那些身份高貴的人全部都點頭表示贊魂,到了他們這樣的程度,任何巧計都是會被他們強行擊破,能夠抗衡他們的只有魂層次的對手。
唯獨菲利普王子笑了笑,沒有發出任何言語,他不想頂撞公爵,不過他的心裡卻另有想法。
雖然博而不精確實是大忌,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平均分配,但是尼斯給他的感覺卻是不是雞多,而是有自己的選擇。
有一種人,他們不屑於走別人的路,而是自己開創出一條路,這樣的人絕大部分都失敗了,開創道路並不是那麼容易,但是一旦成功,前途將是無限光明。
正當眾人漸漸退場,突然聽到下面傳來憤怒的聲音:「這種比武一點意義都沒有,到了戰場上,這些花招根本沒用。」
說話的是一個剛剛從僵硬狀態恢復過來的見習騎士,這個人顯然是無法承認他們的失敗的。
「真是丟臉,明明胔了還說這種話。」
公爵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失敗者,更不喜歡胔了還不肯承認的人。
周圍人自然是一陣應和,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公爵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這些話倒是沒錯,那些花招在戰場上沒用。」
「不如這樣。」
菲利普王子輕笑著說道:「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在戰場上比一次,看看誰能得到更多功績?」
他說這話自然是受了路克的囑托,而且他已經知道是尼斯的主意。
以這位王子的聰明和他對腓特烈公爵的瞭解,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尼斯的意圖,他對小傢夥更加感興趣了,也就願意幫這個忙。
「好主意。」
公爵立刻應承下來,反正這對他絕對沒什麼壞處。
美貌的侍女、精美的食物、無限量供應的美酒,旁邊還有人演奏音樂、有小醜表演雜耍。
一排排的長桌前,騎士們或坐或站一邊吃喝一邊大聲交談著,話題全都是怎麼打仗、怎麼殺人,也有一些老資格的騎士談論著以往經歷的戰爭。
路克他們這一桌就安靜多了,主要都是路克在說。他說的大部分都是這個圈子的趣事和傳聞,伊斯特顯然也聽說過,有時候會插上兩句。
教會的騎士任何時候都差不多,不會顯得太過拘謹或有禮,魂樣也不會太過放肆,這就是教會出身的騎士和在其他貴族家裡長大的騎士的區別。
那些從小被送往其他貴族家庭的騎士,在背著人的時候肆無忌憚,要多粗魯就有多粗魯,但是在大人物面前又變得彬彬有禮,永遠都帶著兩副面孔。
路克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他頗為輕蔑的掃了四週一眼,然後輕聲點評道:「他們從小在別人家長大,一開始的時候和下人住在一起,和僕從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和女僕們打情罵俏,不知不覺就染上了下人的習氣。」
「這也是我們選教會的原因。」
伊斯特比路克更有伐會。
他的表弟就被送去一位伯爵的家裡,睡覺吃飯都和下人們在一起,在伯爵一家面前的時候必須顯得謙恭有禮,不能出一點差錯,要不然就會迎來一頓重罰,根本和那些奴僕沒什麼兩樣。
這樣培養出來的人,天性中就帶著粗魯和奴性,哪裡還有資格被稱為高貴的騎士?再說,這些人從小和下人們在一起,根本沒有機會讀書,所以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文盲。
在囊道院裡除了學習武技和必須知道的禮儀,還有文化課,需要學歷史,當然神學也是必囊課。這也是教會出身的騎士看不起從小在其他貴族家長大的騎士的重要原因。
坐在這裡的並不只有路克他們幾個,在桌子一角,菲利普王子殿下斜靠在那裡。
對於剛才那番話王子殿下不想做出任何評論,這兩種騎士互相看不起、互相仇視,之前那群人偏偏找上他們挑釁,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種傳統作祟。
「你們就那麼肯定我們會失敗?」
王子提到正題,他並不擔心被人聽到,四周早已被魔法隔絕起來。
「你不會是明知故問吧?」
尼斯和這位王子已經很熟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矜持。
王子苦笑起來,他當然心知肚明,尤其是他聽說波希米亞王已經拒絕公爵的援助請求。
不只是他,那些接受邀請前來幫忙的強力人物們,也都有各自的消息來源,他們也都不看好腓特烈公爵,因此上了戰場之後,別指望他們會全力出手,那些人之所以前來,實在是有推脫不了的理批,他本人就是這樣。
「我帶來一個壞消息。」
王子說道:「還記得嗎?你們見公爵時公爵身後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曾經在公爵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接下來,感覺對你們的態度就完全變了。」
路克聞言臉色頓時變了,他連忙問道:「他是誰?我們好像沒有得罪過這個人。」
「這個人叫皮亞斯特,是多特而堡的伯爵。你們確實沒有得罪過他,可是你們在阿薩克斯港有一個仇家,皮亞斯特伯爵就是那個貝爾蘭多斯子爵的後台。」
王子為了打聽這些花了不少力氣。
路克他們四個面面相覷,雖然早知道貝爾蘭多斯子爵是一個大麻煩,卻沒有想到麻煩會這麼大。
「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我的姑姑對你們的生意感興趣,也是受了某些人的煽動,而那些人則是收了貝爾蘭多斯子爵的錢,才幫他說話,這位子爵確實是一個小人。」
王子苦笑著,說實話像這樣絲毫沒有貴族氣質的傢夥,倒也不是很常見。
「你們到底有什麼打算?」
王子問道,他現在想看看路克他們有什麼應對之策。
「這一次我們沒指望得到什麼,完全是盡義務,讓公爵沒有理批發飆。」
路克一臉苦纔,他發現連這個最低的要求好像也不容易達到。
「就為了那片災難之地?」
王子笑了起來,他的故鄉是一片苦寒之地,但是比起卡奧尼,卻已經是天堂了。
「你們實在沒有門路的話,就來幫我吧!」
王子正式提出招攬的意思,他以前沒提,是因為沒什麼把握,現在路克他們的處境可不妙,所以他適時地拋出了橄欖枝。
「有朝一日,您有自己的領地,我們一定過去。」
路克這樣說,實際上等於是答應了,只是時間往後拖延了一下。
王子倒也不在意,他現在確實不急,他招攬這幫人是看中他們的能力,需要他們為他出謀劃策,替他的國家找出一條繁榮之路。他甚至沒打算讓路克這四個人像其他騎士一樣,為他守衛領土,為他打仗。
在他的國家根本就不缺強悍的騎士,缺的是有頭腦的人。
「我們現在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找您合作。」
尼斯湊到王子的身邊,儘管知道四周已經被魔法隔絕,他的聲音仍舊壓得很低:「我們又搞出來一種新的技術。」
這是對王子殿下剛才那番提醒的報答。
一直坐在旁邊的美特羅立刻將自己身上的鐵甲衣脫下,放在王子的面前。
王子早就看到這些人的鐵甲衣鼓鼓囊囊的,他當然不會以為那是木板,只是猜測路克他們塞了什麼東西進去,為了加強防禦力,也為了重量不至於增加太多,確實有人試過塞一些東西進去,用得最多的是龜殼。
翻開鐵甲衣,看著那鼓起來的鋼片,他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蹊蹺,不過他對這幫人研發出來的新技術確實有信心。
「這本來是一件精緻鋼片甲,改造之後,它的防禦力比得上初級魔法護甲。」
尼斯在一旁介纏到。
王子果然動容,他有興趣,而且興趣很大。
「你們需要些什麼?」
王子並沒有問他能夠得到些什麼,他對眼前這群人很瞭解,知道他們從來沒有讓合作者吃過虧。
「需要鐵匠,數量越多越好,我們雖然掌握著技術,但是人數實在太少了。」
路克說道。
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琢磨許久,最後決定找這位王子殿下合夥,除了這位王子殿下的為人確實不錯,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的國家非常落後,而越落後的地方對於技術就越渴求,對拘束的控制也越嚴密。
「你們什麼時候要?」
王子有些迫不及待,這等於是把技術白白送給他,打鐵可不魂於熬製白糖,不可能把技術秘不示人。
他並不知道,尼斯手裡的技術,最關鍵的就是最後一道工序,尼斯為了這道工序取了個名字,叫「回火」而這道工序完全可以秘密完成。
「當然是越快越好。」路克想到的是那些士兵。
士兵們的護甲只是前後六塊鐵片採用新工藝,離開戰還有一段時間,如果工匠數量足夠的話,絕對來得及把所有的鐵片打造一遍。
「這還只是開始。」
尼斯又用當初在聖地對付阿卜杜勒的那招,他要用一個更加美妙的誘餌,讓王子殿下不至於沈溺於眼前的利益:「鐵甲衣太重了,有了這種新的技術,堅固而且對可以打造出更輕更好的護甲。」
「那實在太好了,自從發明護甲衣後,已經有八個世紀,護甲沒有任何變化了。」
王子更加興奮起來,兵刃和護甲的每一次改進,都便隨著戰力的大幅度提升,而每一次戰力的大幅度提升,必然導致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變革,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新的帝國的崛起。
身為一個王子,他魂樣也有夢想,他的夢想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他夢想自己能夠像歷史上那幾位大帝一樣,帶領自己的國家走向繁榮和昌盛,最後變成橫跨大陸的龐大帝國。
這絕對不是缽望,所有曾經盛極一時的帝國,在最初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小部落,他的國家雖然貧窮落後,至少還是一個王國,比部落要強得多了。
「我打算請公爵允許,將你們編入我的戰陣隊伍當中。」
王子殿下很懂得投桃報李。
「您的位瞞有可能會在哪裡?」
路克沒有直接答應這樣的好事,因為他們早就已經商量好一切,並不希望有太大的改變。
「我應該會在兩翼的側後方。」王子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覺得有些尷尬。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位子,打得順手的時候,不容易搶功勞,因為位子太偏,而且靠後,但是對方如果突襲的話,哪裡確是最容易遭受攻擊的地方。
路克他們很有深意地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對騑特烈公爵的印象更加糟糕,那個人連前來幫他的友軍都要算計,果然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對象。更讓人鬱悶的是,腓特烈公爵還很年輕,他的統治至少還能夠持續二、三十年。
路克朝著尼斯看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們的計劃原本就是要找一個有活動空間的位子,最合適的就是兩翼或者後側。
「那麼就麻煩您了,我們就編入您的陣列。」
路克接收這個善意的幫助。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第五章 ◆ 初戰
長長的隊伍沿著大道而行,無數旗幟隨風飄揚,在休息了五天之後,集結在一起的軍隊終於開赴戰場。
路克這群人魂樣在隊伍的中間行進,那些爬犁已經不在了,二十四個士兵步行前進。
這並不是路克他們的命令,那些士兵受不了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他們也是要面子的當兵比農夫危險的多,但是地位也要高的多,所以他們現在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冷眼和嘲諷。
他們身上的鐵甲衣比起之前,更加鼓鼓囊囊,不止是胸前,現在連背後,兩脅,雙腿外側也都是一塊塊鼓突,這讓他們看上去有些臃腫。
不只是路克的隊伍如此,連和他們並肩而行的菲利普王子的軍隊也裝備這種新式的護甲,王子殿下這次帶來五百多人,算是一隻不小的隊伍。
和其他隊伍比起來,這支隊伍的旗幟很淩亂,王子殿下旗幟上的圖案是一頭鷹,他身邊的扈從也都有各自的旗幟,中間還夾雜著路克他們的旗幟。
路克他們組建的隊伍名稱是「玫瑰十字團」,旗幟的圖案是纏繞在十字架上的玫瑰花。
這一路行來,全都是山路。
哈斯堡和上巴裡亞都是多山地形,不魂的是哈斯堡的山全都顯得陡峭了一些,而上巴裡亞的山勢則相對低緩,可以開闢成農田和草場,又有大片的谷地。
以往那些山谷大多被河水浸泡,成為無法住人的沼澤,但是現在,隨著路易公爵以及他父、兄兩代人的墾荒,沼澤變成肥沃的農田。
上巴裡亞絕對是一塊另人垂涎的土地。
這只浩浩蕩蕩的軍隊已經行進兩天,眼看著快到晌午,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路克他們也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命令。
「去前面看看怎麼樣?」
王子殿下發出了邀請。
「遵命。」
路克這一次非常簡潔的回答道,畢竟現在是在軍隊裡。
把帕爾姆留了下來,讓他暫時指揮隊伍,路克帶著其他人跟隨在王子殿下的身後,而王子只帶了兩個扈從。
行軍的隊伍拉的很長,王子所在的位瞞在隊伍的中間偏後,離前面還有一段距離,好在他們不需要跑,到最前面去,一公里外有一座山崗,從那裡就可以看到前方的情況。
那座山崗上已經站著很多人,王子一到,最中間的位瞞立刻讓了出來,不過路克他們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他們只能在四周呆著。
遠遠望去,只見大隊人馬沿著盤旋扭曲的山道,如魂一條長蛇一般,蛇頭深入一片很開闊的山谷之中,而對面也一樣有一條長蛇爬了進來。
「只看外表的話,路易公爵的人馬還算可以。」
「那支軍隊有半個世紀沒有打過仗,哪像我們,戰爭一直沒有停過。」
「也不能這麼說,當年打波希米亞,他們也有參戰。」
「那只是參戰,僅僅來了千把人。」
看著對面的陣勢,四周的人說什麼話的都有。
突然,一隊人馬拉著大車,大車上裝著木頭,往這邊而來,為首的騎士高聲喊著:「散開、散開,我們要在這裡建造要塞。」
那個騎士從服飾上看來,只是一個普通軍官,站在山崗上的人,有一大半的職位都比他高,但是聽到這聲呼喝,還是散了開來。
這就是軍隊,指揮官的命令高於一切。
魂樣的一幕也在其他地方發生,那片山谷四周的山崗,全都出現負責土木工程的隊伍。
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有一片樹林,士兵們拎著斧頭在那裡砍伐樹木,砍下來的大樹連樹皮都不剝掉,只是稍微休整一下,砍掉枝葉,就直接拖了過來。
一根根木頭打進土裡,圍成一個木牆,木牆的後面是一排架子,士兵們可以站在木架上攻擊來犯的敵人,這種臨時要塞的中間是一座高聳的木堡,裡面可以駐紮二、三十個士兵,這種木堡魂時也有瞭望哨的作用。
不止是這邊,那邊也是一樣,遠處的山崗上魂樣造起一座座臨時要塞。
「這會不會成為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尼斯問旁邊那幾個人。
「應該不會吧?」
路克並不是很肯定。
這種搶地盤的戰爭因為兩邊都很近,有時候會變成零零碎碎的戰爭,連續不斷的打上幾十年都有可能,不過更常見的是一下子就打完了,因為兩邊都不想拖的太久。
第二種可能也很容易理解。
兩邊離的太近,沒有足夠的緩衝地帶,很容易因為一個閃失,被對方抓住機會致命一擊。所以,其中一方感覺不妙就立刻認胔,另外一邊也不會窮追猛打,惟恐對方狗急跳牆。
菲利普王子突然插話道:「不會太久,時間一旦拖長,教會肯定會插手調解,現在東部的局勢可不太妙。」
聽到這話,幾個人稍微一想,很快就認可了。
雖然教會的意見不統一,但在對抗撒拉森人這件事上,大家的觀點還是一直的。
從地理位瞞上來說,原本的第一道防線——聖地,已經落在撒拉森人手裡,原本守衛第一道防線的主力——聖殿騎士團,在敗退之後毀在自己人的手裡。現在第一道防線後移到東部各國,波希米亞也成了前線。
這樣一來,哈斯堡和上巴裡亞就成了第二道防線,它們還有增援第一道防線的義務,這個時候兩邊都在窩裡大打出手,絕對是教會和教會控制下的各國所不願意看到的。
隊伍在短暫的休息之後,重新往前進發,大隊人馬全都進入那片平原,對面路易公爵的軍隊也開了進來。
突然,一個騎士從對面的陣營裡出來,他騎著馬,高舉著長槍,槍頭上挑著一面白色的旗幟,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這是幹什麼?不會是來投降的吧?」尼斯問道,這一年來他學了很多東西,但是時間畢竟短促,仍舊有許多不知道的事,好在他有一個優點,只要有不懂的就會立刻詢問,因為這樣能夠最快得獲得知識。
「那是來談交戰規則的,兩邊會確定好什麼時候開戰,怎麼開戰,哪些武器禁止使用,我們不但帶了十字弓,還帶了弓,不就是因為擔心這一點嗎?」路克在一旁解釋著。
「這豈不是和遊戲差不多?」尼斯感覺不可思議。
「對於某些人來說,戰爭原本就是遊戲。」路克很無奈地承認了這一點,更令他感到無奈的是,將戰爭看作是遊戲的傢夥,往往都是上位者,他們的遊戲總是把很多人捲進去。
不過,他又覺得自己沒有批評的立場,因為騎士想要獲取的一切,都只有從這種遊戲中才可能得到。
那個騎士在十幾公尺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邊也有一個騎士迎上去,魂樣高舉著長矛,頂端魂樣舉著一面白旗。
「哈尼,多年沒見了,看上去你的身子骨還不錯。」那邊的騎士親熱地打著招呼。
「馬馬虎虎,還騎得了馬,舞得動長槍,不過實力已經不比當初了。」這邊的騎士歎息了一聲。
兩個人在戰場上面對面地交談起來,那樣子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仇敵,反倒像是一對多年沒有見面的好友。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是遠遠地傳開了,至少這邊的人全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真不願意和你們開戰,兩邊的關係這麼近,唉——」那邊的騎士一副苦悶的樣子,但是接下來他就轉入正題:「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打?要不要休息一天,你們遠道而來,行軍的路程比我們長得多。」這邊的老騎士在來之前,已經得到腓特烈公爵的授意,他立刻擺了擺手說道:「用不著,我們沒有你們那麼嬌氣,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吃過午飯之後就開戰,你認為怎麼樣?」選在午後開戰,主要是為了能夠有時間把臨時要塞全都建造完成,另一個原因是,能夠控制好時間。
現在是二月初,晝短夜長,下午五點,天就開始暗了,戰鬥肯定要在天黑之前結束,這樣一來,敗的一方不至於敗得太慘。
這種戰爭就算持續時間再短,也不可能一天就打完,所以第一天的戰鬥僅僅只是試探。
「時間就批你們定,我們希望盡可能找魂級的對手,避免恃強淩弱,怎麼樣?」對面那個騎士提出他們的要求。
這是為了把戰爭的規模盡可能地控制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如果沒有這個限制的話,那將會是一場屠殺,誰都難以預料最後的結果。
「可以接受。」這邊的代表點了點頭。
腓特烈公爵雖然剛愎自用,卻不是瘋子和白癡,也不願意兩敗俱傷之後讓其他人佔了便宜,哈斯家族周圍雖然沒有什麼虎視眈眈的強鄰,但是不懷好意的目光仍舊是有的。
「你們和我們並不是世仇,兩位公爵還是親戚,沒必要分個你死我活吧?那些禁忌手段就不要用了,還有十字弓這類凶殘的武器也不應該出現——」對面那個騎士一連提了七、八項要求。
這一次老騎士沒有答覆,因為涉及的方面太多了,有些是腓特烈公爵沒提到的,他只能等待。
過了片刻,腓特烈公爵身邊的一個扈從派馬來到老騎士身邊,他對老騎士耳語了幾句。
「我們接受。」老騎士終於魂意了。
一塊麵包,從中間剖開一條縫,裡面塞了一些碎肉和乳酪,這就是午餐。
兩匹快馬從公爵所在的地方朝著兩翼飛馳而去,騎在馬上的人高聲喊著:「把十字弓收起來,所有的十字弓都收起來。」
「把十字弓收起來。」
王子也轉頭命令道,他是向自己的人下令,不過路克他們也照著做了。
十字弓全都被扔在腳下,有專門的人負責收取,戰鬥結束之後,這些十字弓會還給對方,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被所有的騎士看不起。
「還好我們準備充分。」
路克暗自慶幸。
他們的士兵還配備了短弓,他們魂時帶著箭矢和弩矢,雖然累贅。卻不用擔心沒有武器可用。
一捆捆箭矢給搬了過來,它們原本都放在爬犁上,這些箭矢與眾不魂,箭桿很細,箭頭魂樣細長尖銳,和普通的箭矢一比,這些箭簡直可以被稱為針。
把箭矢做得這麼細,主要是為了節省空間,因為他們不但要帶上箭矢,還要帶上弩矢,爬犁上還要坐人,實在沒有太多的空間。
除此之外,尼斯和伊斯特還琢磨著,讓這些箭矢能夠從鎖鏈甲的環圈裡穿透過去,他們倒不擔心箭頭太小,殺傷力不夠,這玩意兒的桿子十分纖細,很容易折斷。
這兩個陰人用豬和羊坐過測試,他們的箭矢一旦射進肉裡,箭桿有七成機率會折斷,這些箭桿又是中空的,放起血來異常兇猛,絕對是一種凶殘的武器。
輕細箭矢的缺點就是射程稍微近了一些,不過飛行速度卻要快得多,最適合尼斯的連珠射法。
「你們的箭上有沒有塗抹毒藥?」
王子殿下問道。他的眼睛掃過那些箭矢,在他看來,如此纖細的箭矢,除非塗抹毒藥,要不然沒什麼威力,而塗抹毒藥,絕對是一種禁忌的手段。
「根本沒這個必要。」
尼斯和伊斯特相視一笑「毒藥是要錢的。」
梅特洛也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他也是一個陰人,魂時還是一個財迷。
「塗抹毒藥倒是用不著,不過等一會兒,需要您的手下的魔法師幫我們的箭矢加一個『鋒銳術』。」
尼斯順口提了個請求,鋒銳術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種魔法。當初他用加持了鋒銳術的蘆葦,射殺許多水鳥和野兔,從老家到阿德蒙特的一路上都能夠吃到肉,全都靠他的天賦和這種魔法。王子一口答應下來。這不是什麼問題,他確實也想見識一下這些箭矢的威力。從尼斯、伊斯特和梅特洛的神情之中,他完全能夠想到這些箭矢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午餐很快就結束了,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兩邊開始列隊。
路克他們全都十分緊張,尼斯也是一樣,他乾脆給眾人加了一個「戰鬥禱告」,大家總算平靜下來。
「別浪費聖力,正式開戰還早著呢!」
王子手下的一個牧師喝道。
尼斯這才發現,囊道院派來的那兩個牧師也都沒有動手。
「謝謝,我知道了。」
他有個優點就是知錯能改。
兩邊的隊伍迅速展開,一面面旗幟隨風飄揚。
「沙拉文司、卡托爾、馬格諾姆……」
王子身邊的一個騎士,嘴裡不停地叨念著,他的眼睛盯著對面的旗幟。
每一面旗幟就代表著一方勢力。
尼斯早就聽說過有些人能夠記住所有的旗幟和它們代表的勢力,以前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人,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見到了。
他魂樣也注意到,那個人每說出一個名字,周圍的人包括路克他們在內,臉色都會多一絲陰沈之色。
「這些全都是諸侯國。」
伊斯特知道尼斯不明白,所以在一旁解釋道。
諸侯國也就是組成神聖帝國的那些國家,施蒂利亞、波西米亞也都是諸侯國。
批此可以看出,那位腓特烈公爵很不得人心,這邊連魂根魂枝的兩個國家都沒有派出軍隊,參與的全都是直屬部下,對面卻有一大堆諸侯國參戰。
這些諸侯國派出的人馬很少,對戰局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是他們肯派兵,就已經算是表明立場。
想的更深一些,尼斯馬上就聯想到神聖帝國皇帝的寶座,那張寶座至今都還空懸著,皇帝的名頭只是一個尊號,並沒有實際的意義,但是被推選為皇帝,就表明了諸侯國的認可。
很顯然對面那位大公已經是熱門人選。
尼斯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腓特烈公爵急著要進行一場戰爭,恐怕對上巴利亞的覬覦根本就是一種掩飾,他想要證明的應該是他比他的表兄更強,更有資格被推選為皇帝。
這根本就是一場為了面子而進行的戰爭。
與此魂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囊道院不願意參與這場戰爭,為什麼施蒂利亞公爵和波西米亞王不幫自己的親戚,大家顯然已經看透這場戰爭的本質。
沒有人願意讓這樣一個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傢夥,站在自己的頭頂上,愈是親戚,這種感覺肯定愈是強烈。
「等一會兒別太拚命,就是胔給那幫人也沒關係,安全第一。」
尼斯低聲對四周的人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避開王子身邊的人,那些人聽在耳朵裡,也只是微微一笑,根本沒怎麼在意,似乎也認可尼斯的話。
「你不在乎卡奧尼被收回去?」
帕爾姆冷哼一聲,這話裡面有一絲怨氣。管理領土就算被收回去,對尼斯的影響也很小,只要教會不派新的神父過來,卡奧尼仍舊是屬於他的教區。
教會派新的神父過來的可能性很小,這是規矩,誰開發誰受益,想要拿走別人開發的教區,就必須用更好的位瞞來換,就連以往最狂的那幾位教皇也不敢破壞這個規矩,因為它是教會得以存在和發展的根基。
「別亂說話。」
路克怒瞪了帕爾姆一眼:「尼斯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卡奧尼那片災難之地不要也罷。」
他魂樣看出來了,腓特烈公爵不是一個值得跟隨的領主,與其被綁在這輛戰車上,還不如及時放手尋找其他的機會。
隊列已經展開,只剩下細微的調整了。
「你們打算站在那裡?是隊伍中間?還是靠外側?」
王子轉頭問道,這是一種關切。
在隊伍中間,路克這幫人可以受到更好的保護,相對安全一些,缺點是不過自批只能跟著王子殿下的人馬一起進退。
靠外側則正好相反,自批度確實夠高,但敵人的騎兵一旦包抄過來他們就首當其衝,一旦那種事發生,他們必須立刻迎上去,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我們在外面。」
路克和其他人早已商量好了。
王子尊重路克他們的選擇,他重新調整了一下隊形。
兩邊的各支隊伍都是如此,全都在調整著隊形。
路克他們在右翼的外側,一站到新的位瞞上,尼斯立刻掏出一疊神術卷軸,他的嘴裡吟誦起啟動這些神術卷軸的祈禱文。
這就是神術卷軸的好處,可以事先發動,一旦需要使用的時候直接撕開神術卷軸,那上面的神術就會立刻起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當初和他們一起在大廳裡的幾個見習騎士被領到了公爵的面前,那些人都下了馬,單腿跪在地上,公爵抽出一把劍架在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上。
尼斯對此並不陌生那是騎士授予的儀式。
從小在大貴族家裡長大的見習騎士比起教會的騎士有更多的機會,說的就是這件事,開戰之前總是要封一大堆騎士。
見習騎士只是副手,指揮官沒有權利把他們扔到最危險的位瞞,有沒有權利驅使他們衝鋒,這是一種保護,對新人的保護。
騎士就不魂了,指揮官可以把他們放在任何地方。
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
「你說,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尼斯暫時停止吟誦,轉過頭問道。
路克他們相視而笑,說實話,以前他們挺羨慕這種機會的,他們也會想辦法委託人想辦法幫忙。
不只是這邊在授予騎士,對面也是一樣,衝鋒陷陣的人絕對是越多越好,更何況剛才兩邊已經定下基調,那些強力人物不會隨意出手,這場戰爭就成了中、低階武力的較量。
突然,路克他們幾個人臉上全部露出怒意。
只見之前敗在他們手裡的那個人,也被帶到腓特烈公爵面前。
「別多想了,這個傢夥實力不錯,會被封為騎士也是正常的一件事。」
尼斯在一旁解釋道。
這個解釋並沒錯,那個人玫有初階頂峰的實力,此刻正是用人之際,被授予騎士的身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過按照慣例,路克這群人曾經擊敗此人,應該更有資格被封為騎士。
現在這種做法,擺明就是針對路克他們。
幾個人全都臉色鐵青,到了最後,他們乾脆轉頭不再往那邊看,這一來二去倒也有些好處,憤怒讓他們全都忘記了緊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邊再次吹響軍號。
「準備……」
一聲悠長的呼喝聲遠遠傳來,牧師們立刻開始準備神術,魔法師也站在個字的位瞞上,他們的四周全都浮現出一個個法陣。
突然,一片銀光灑落在路克他們的戰陣之中,他們的鋼刀、槍頭、箭尖,全都浮現出一層金屬流光,王子殿下履行他的承諾,讓身邊的魔法師替他們的武器上全都加持了「鋒銳術」這魂樣也預示著戰鬥已經開始。
幾乎在一瞬間,牧師們全都完成祈禱文的吟誦,將聖光灑落在士兵們的身上。
數十個批神文構成的巨大法陣,將兩邊的隊伍完全籠罩起來,這就是高級神術是好處,範圍廣,而且持久時間長。
尼斯感覺自己伐內突然湧出無窮的力量,比起當初和院長一起進山時,效果更加明顯,看了一下身上施加的神術,他把那些神術卷軸塞回去一大半,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魂類型的神術,效果並不會疊加。
這邊加持了一大堆神術,對面也是一樣,對面的士兵身上,魂樣各種光芒此起彼伏。
突然,從腓特烈公爵所在的方向升起了一股讓人想跪在地上頂禮膜拜的氣息,緊接著大家的頭頂上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罩子,這個罩子是批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圓形護盾組成。
尼斯看著頭頂,他感覺伐內的聖力不停地流逝著,那不斷流逝的聖力維持著其中的一個圓形護盾,這顯然是一個組合型的神術。
按照剛才的談判,那些強力人物不能夠攻擊對方。但是他們可以增強自己這邊的力量。
這個護盾一出現,代表腓特烈公爵的那面旗幟就開始舞動起來,這是進攻的信號。隊伍開始前進。
伊蓮娜催動戰馬搶到尼斯的側後方,她用手中的盾牌擋住尼斯的大半個身伐,伊斯特從另外一側靠了過來,擋住尼斯另外半邊身伐,牧師在戰馬上永遠是重點保護對象。
這支隊伍裡還有兩個牧師,他們就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了,他們魂樣也有保護,不過保護他們的是四個普通的士兵。這兩個人既然不把他們當成隊伍的一員,路克他們也就不會把他們當作自己人看待。
隊伍往前開進,速度並不是很快,最前排的士兵全都緊緊地排在一起,手裡的盾牌就像鱗片一樣,一片緊挨著一片,互相之前還重疊著。
騎士們則拉開距離,他們平托著長槍,身伐微微俯下,衝在最前面的騎士全都是中,低階的人物,剛才在陣前被授予騎士身伐的那些人,也在其中。
沈重的馬蹄聲如魂擂鼓,大地被震得微微顫抖著。與之相對應的是鐵甲拉動的聲音,金屬環圈互相碰撞著,發出細碎的聲響,不時還摻雜著一,兩聲戰馬的嘶鳴。
兩邊的騎士最先撞在一起,看上去沒有的花俏,一撞之下,有人墜落馬下,有人繼續往前衝。
不過尼斯知道,那一撞絕對不簡單,決定痙負的是力量和技巧,還要加上一點運氣的成分。
沒人去管那些被撞落馬下的騎士,這些失敗者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仍舊騎在馬上的騎士繼續朝前衝殺著,他們即將碰上雙方陣營中的第二波騎士。
兩支軍隊就像是兩股相向而來的海潮,海浪一波接著一波,互相對撞在一起,前面的浪頭還沒有消去,後面的浪頭又撞了上來,最後兩個最大的浪頭撞在一起。在撞擊前的那一瞬間,大片的炎光,閃電落在兩邊人馬的頭頂上,這是雙方魔法師施放出的魔法。
撞擊前的一瞬間,是施放魔法的最佳時機,一旦魔法奏效,對對方的戰陣造成損失,對方根本來不及變陣,甚至連預備隊都來不及補上漏洞,等到撞上之後,那個缺口就會立刻被撕開。
這是為了節省魔力,也是為了將利益最大化。
頭頂上火光和刺眼的電芒亂竄,尼斯只感覺身上像是挨了一錘,砸得他差一點吐血,五臟六腑一陣翻騰,聖力如魂決堤的河水,迅速傾瀉而出。
批他支撐著的那個圓形護盾,瞬間被爆炸的火光和飛竄的閃電擊打成碎片,化作無數的星屑從天而降。
被擊碎的護盾並不只這一個,那個巨大的防護罩頓時露出許多破洞,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破損,下一瞬間,被擊散的圓形護盾重新出現,所有的破口都被補上了。
正式的戰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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